【十三妖】【后出轨时代】(6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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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三妖
2021/06/03发表于:SIS
是否首发:否
字数:35,334字
卷七:姐,以后还能肏你吗?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六十四章:老男人
「啊——哈!」
祁婧早有准备,还是被肏得像中了一发合欢散弹,眼神扩散着痛苦,表情却
谜一样的欢乐,嘴巴张成了骄傲的O形。
那尾音里的一声娇叹比世间所有的赞美都催人奋进!
许博整根被紧紧包裹住,感受着膣腔里的激情蠕动,舒服得直吸气儿,却并
未急于动作。
每回这头一下,似乎对女人的刺激都格外不同,也是他抓紧欣赏娇妻痴迷的
表情承欢的体态,收获占领并征服的满足感最得意的瞬间。
在这一时刻,祁婧的表现最是娇憨可爱,心念念,急切切的是她,红艳艳的
又羞又怕的是她,肝儿颤颤的不堪针砭的也是她。
那小表情,既招人疼又搔人痒。
「……这么狠……急得跟狗熊舔蜂蜜似的,你是有多想她啊?」祁婧勉强抑
制着起伏的呼吸,眼波撩着男人,语气里一半拈酸一半挑逗。
「是她着急好不?用腿使劲儿勾我的腰……」
许博苍白无力的分辨着,实在没想到女人的嫉妒心这么强,非要他还原跟朵
朵的做爱实况。问的问题那叫一个细,比车震那晚自己临时准备的可认真多了。
「切,她的腿再有劲儿,能勾动你的腰?」
许太太双手勾着男人脖子,笑嘻嘻的白了一眼,隔空骂了句:「这个骚浪坯
子,平时装的跟个好人儿似的,为了挨肏,老板敲门都顾不……嗯——」
许博看她骂得起劲儿,词儿整得也到位,忍不住腰臀一撤一揉。正滔滔不绝
的长舌美妇被顶得平地掀起一波肉浪,娇吟中贝齿轻启,香舌吐蕊,刚吐了口气
儿,就被黏黏的吻住了。
不是许先生想要封太太的口,实在是今晚在爱都的这次遭遇战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非要让他交代最深刻的体验,应该就是朵朵的热情似火了。
从头到尾,她都是积极主动的那个,被压在下面,也没一刻不在攀扶迎凑。
那饥渴难耐的骚浪情态能把男人的骨头撩酥,跟平时温婉优雅的徐医生根本不是
一个人。
连许博都听出了罗翰的声音,她不可能听不出。
然而,不仅一点儿想要理会的意思也没有,还仿佛更来劲儿了,水亮的明眸
扑闪着勾魂的魅色,两条美不胜收的长腿急吼吼的盘得男人悍然入港。
腔道里的状况糟糕至极,湿润,滑腻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像个煮沸了的泥潭。
一下到底的快美把她顶得双眼迷离,浑身战栗。嗓子眼儿里冒出来的快乐,门外
的罗翰若是没走,铁定能够听见。
不过,许博也管不了那么多,在那张敦实的锦榻上一鼓作气,连续作战,把
个外表端庄内里风骚的小美人肏上了三次高潮,直到美美的射给她,又体验了一
把奇妙的激情共振才算罢休。
「是她水多,还是我水多?」许太太从狼吻下刚一摆脱,就气喘吁吁的问。
许博笑笑,根本不打算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稍一动作,下面立马传来「咕
叽咕叽」的声音,把祁婧怼得哑口无言,嘤嘤欲泣。
「……慢点儿……慢点儿老公,好几天没做了,你要慢慢儿的肏!好好儿的
肏!今天……是周末,我要你把我肏得够够的,肏一宿……」
许博一听这话,动作立时放缓,拉开架势,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整根抽添,
无形中把摩擦的冲程拉得长长的,磨得那叫一个贴,蹭得那叫一个腻。
的确,这阵子祁婧够忙的,接二连三的深夜才回家,拖着疲惫的身体还要喂
奶。有时候,喂着喂着,娘儿俩能一卧一趴的双双睡着,想亲热也是有心无力。
今儿个没加班,去爱都健了个身,没准儿还受了什么刺激,能不狠狠的把欠账捞
回来么?
「老公——是朵朵肏着爽,还是婧婧肏着爽?」
听听!才缓一缓,喘吁吁娇滴滴的调调就开始撩拨男人了,居然还自称婧婧
了,分明是放低了身段儿卖萌争宠的节奏啊!
许博给逗得腹肌一紧,鸡巴更硬了三分,顺势来了个光速冲击波,把祁婧肏
出一波浪叫。
「当然是婧婧爽,婧婧还懂得让着朵朵,必须得把婧婧肏爽!」许博偷换主
语的伎俩并不高明,赶紧以沉雄的深入助攻。
虽说牡丹芍药各具风姿,在许先生的群芳谱里,「婧主子」永远是不变的主
旋律,受到的关注是无微不至的。
两个多月了,松软的小腹已经恢复平坦紧绷,小浪穴里的层层劲道是一天比
一天的紧致有力。
许博在徐薇朵乃至欧阳洁那里曾经有一个问题羞于出口,就是生过孩子的女
人难道不会变松吗,怎么在她们身上似乎并不明显?
如今的许太太现身说法,给了他完美的回答。
只要及时锻炼恢复,不仅不会松弛,甚至还发生了历劫重生般的变化似的,
更加鲜美多汁,燃情浴火。
「嗯——嗯——婧婧好舒服!」
祁婧身子在快感中颠簸,嘴上却不闲着,「不过要是……要是回回都让着她,
臣妾也是做不到的……臣妾一定会吃醋!」
可叹,卖弄风骚是女人的天赋技能,从来无需修炼,用的时候简直如同飞花
摘叶,信手拈来。更何况,这阵子「婧主子」戏精上身,天天脑子里都是宫斗梗。
许博台词不熟,一时想不到两全其美的说辞,只好憨憨的应对:「小毛去培
训都大半个月了,她也怪可怜的……就……」话还没说完,耳朵就被揪住了。
「心疼啦?还大半个月了,记得可够清楚的,是许老爷惦记大半个月了吧?」
腿心儿里插着跟鸡巴也不影响婧主子发威,「我还纳闷儿呢!怎么本宫上了
一个多月的课都没人探望,今儿好不样儿的颠儿过去了,还假模假式的当助教呢
?」
「不是,媳妇儿……」许博一不留神掉沟里,舌头打结,下边的家伙也不那
么硬气了。
「干嘛?不许偷懒!」
刚一松懈,祁婧先不干了,敢情她挨肏斗嘴两不误,还能眼波骚浪的勾男人,
好像全方位的刺激让她格外兴致盎然。
「不是去找她,那是专门去当场外指导的咯?那个小警花儿,是多大杯啊?」
虽然被干得一浪一浪的,话都说不连贯,可话音儿里的危险,许博还是第一
时间嗅到了,果断采取了规避动作。
「哪儿跟哪儿啊,我今儿可是专门去找你的,健身房没找见才上的楼,没想
到……」
「没想到截了罗翰的胡是吧?咯咯……啊老公!这样好有……嗯——好舒服,
好爽——我喜欢!再来……啊哈!啊哈!嗯哼哼……」
今儿晚上许博除了一根鸡巴使得得心应手,几乎全部陷入被动。一看爱妻浪
起来的表情,再也没法心平气和,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绝不偷工减料,下下到
底,根根透肉,一顿猛攻。
祁婧不知是否还惦记着「肏一宿」的计划,几次张嘴,却都被自己畅快的叫
床夺了话语权。
许博见状心里直乐,立马轻松掌握主动。
「媳妇儿!一提罗翰你就发骚了哈?」
「嗯嗯嗯……胡……胡说嗯——啊啊……你坏……」许太太被肏得上气不接
下气。
「我都肏了半天了,才听见他走开,是不是去找你了?」许先生总算让自己
的逻辑上了正常轨道。
跟徐薇朵聊完,下楼再去找祁婧并没见到人。当时许博就想到了罗翰,打过
电话没多久,祁婧便出现在一楼大厅了。
脸蛋儿像春风吹过似的,嘴巴里散着淡淡的酒香。说是就喝了半杯红酒,问
她跟谁喝的,眼神儿飘着不肯说,这会儿正好严刑拷问。
「……就是!怎……么了?」
祁婧喘得太急,断断续续却口气强硬,秋水瞳仁中腾起了烈焰,「我就是…
…去会野男人了,你……啊啊……你打我啊?」
「啪」的一声,许博的巴掌毫不犹豫的落了下去。
「啊——嗯哼哼哼——吓死我了,你使点儿劲儿啊!」惊吓过后是娇嗔,男
人的虚张声势惹来许太太大声埋怨。
许博冲刺不停又作势抬手,还没落下,祁婧先叫起来,「啊!不要……不要
太使劲儿,我怕……我怕疼……」
「啪!」
「啊哈哈!好爽……干我不要停老公!再使点儿劲儿……啊!对……啊!啊!
打我吧,我就是要让你吃醋,给你戴绿帽子老公!狠狠的……肏我老公!啊啊啊
……我要……」
祁婧越说越来劲儿,死命搂着男人的脖子语无伦次,调门儿越拔越高。
也分不清是吃朵朵的醋让她格外欲求不满,还是给老公戴绿帽子激起了澎湃
的热情,许博被她的放浪形骸重度感染了,一根鸡巴水里来火里去硬得像烧红的
炮弹,没命的往那个无底洞里砸。
「啊啊啊啊啊啊——你个大牲口老公,爽死我了老公……好久没啊啊啊啊—
—你好棒……你是最棒的老公……用力……用力我要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
高亢的叫床声进入了最终的高潮,一波紧似一波的收缩把许博箍得死紧。
若是避开锋芒,保留实力,也能撑住不射,可他实在不愿在爱人追逐极乐的
当口撤火,紧紧拥住浪潮中颠簸的娇躯,咬牙一阵猛冲,畅快淋漓的射给了她。
祁婧不会像徐薇朵那样对内射有标志性的激烈反应,却也被烫的一机灵,往
那高远险峻的地方更浪起了一重不一样的哆嗦。
「还说肏你一宿呢,这么快就浪得受不住了。」
许博结束亲吻,依旧揉着一只大奶子,也不知是在打趣儿媳妇儿,还是为自
己没能满足上级要求做检讨。
「傻瓜,说着玩儿的,还真整一宿啊?」祁婧的喘息还在打颤儿,显然依旧
陶醉在高潮的余波里。
自从那次双飞大战后,「婧主子」就下了懿旨,为了不伤身子,即使兴致再
高,梅开二度这种孟浪行径也要禁止。
今天如果不是为了方便汇报「偷吃」实况,这一炮也是不能打了,怎奈自古
以来「奸情」都是最吸引人的八卦素材,实在色欲撩人心痒难搔,挨不过了才操
练这一场。
许博没接茬,搂着湿漉漉的娇妻亲吻。
其实,不是他故意语出含糊,而是心中另有所虑,干扰了思路。
从两人离开爱都开始,祁婧就表现得神思不属,飘飘忽忽的,刚刚的激情交
战,反应也不似往常,居然对巴掌的反应格外强烈,让他留上了心。
许博翻了个身,把祁婧搂在怀里,刚刚被打了的那个岔,正好牵动心中所想,
赶紧趁热接上:
「诶,媳妇儿,你刚说,我截了大猩猩的胡?他们……」
祁婧背朝男人,依偎在他怀里,扶住胸前不老消停的大手,「你干嘛?朵朵
经过那么多男人,你这醋能吃得过来么?」
「男人也分三六九等的,一般货色,还真不配我嫉妒!」
「哦,那你……就是要吃罗翰的醋咯?」祁婧的话音里还带着慵懒的酥媚,
又有点儿心不在焉似的,「他……有什么好的,一个好色的老男人……」
许博看不见爱妻的表情,这话外之音里的故事却听得意犹未尽。
从「得罪了本宫,降级罚奉,面壁三个月」的流氓医生,变成「一个好色的
老男人」,这里面的差别看似普通,其实特别值得玩味。
一个女人在什么样的心态下才会如此评价男人?
直觉告诉他,这种时候,该划重点的绝不是「好色」或者「老」这些字眼儿,
而应该是它们背后在企图掩饰的什么才对。
「我媳妇儿酿的醋已经够味儿了,别人的我还吃不惯呢。」许博赶紧撇清,
「那……好色的老男人都跟你聊什么了?」
「想吃你也吃不到,他们根本没什么……」
祁婧的音调落了下来,说了一半停住了,好像一直热心追逐的好戏并没开场,
惹得她不知是该对某个人失望,还是庆幸,有些说不出的矛盾。
后半句被直接忽略处理,许博的直觉更加清晰了。
以前,在罗翰那里经历了什么,祁婧都毫无保留的跟他汇报的。尤其是准备
献身的那天晚上,回家把所有的感受都欣然分享,甚至当成做爱的催情作料。
而今晚,她连跟谁喝酒都不想说,涉及聊天的内容也似没多少讨论的欲望,
再加上刚才攀上高潮的那几巴掌……
在灵肉合一的激情中,那股子渴望被打屁股的冲动是毫不造作的,而且并不
像欧阳洁那样难以理解。
那似乎源于某种下意识的羞愧,仿佛只有受到应得的惩罚才能畅快的享受极
乐。
凭着夫妻俩如今心意相通的默契,许博当然不认为她有意隐瞒什么,只是对
某些事感到迷惑或者迟疑罢了。
许太太的这种情绪,许博很熟悉,叫做又羞又怕……
「没什么?没什么又是什么啊?」许博还是决定从朵朵这个侧面切入。
祁婧被问得回眸一笑,「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呗,他们没上过床。看你那色情
小男人的贱样儿!」
「那没上过床,上过别的什么没有啊?」
「咯咯咯……老公,你就这么想听故事啊?」
祁婧终于不得不专心应对,边笑边说:「他们啊,本来关系不错,依罗翰的
操行,当然有那方面想法啦……但是朵朵不干。后来,朵朵遇到个挺难的事儿,
罗翰帮了大忙,朵朵有了想表示感谢的意思……你懂的哈,结果罗翰没干。」
「遇到啥事儿了,怎么帮的忙?」许博一脚油门儿没收住,八卦到了岔道上。
「他没说啥事儿……」祁婧忽然转身把小拳头捶进男人胸口,「哎呀——你
到底会不会听故事啊?这会儿你应该问他为啥没干嘛!」
「那还用问吗?」许博「嘿嘿」一笑,「君子不乘人之危嘛!再说,这种两
个人都开心的事,要是变成交易也他妈太煞风景了!」
「屁君子,一个比一个能装,狐狸精,色狼……」
祁婧不以为然的笑骂,但很明显,许博说的和罗翰必定如出一辙。看她那又
羞又怒的小模样,今晚这半杯红酒必定还有更丰富的内容。
「男人啊,有时候你们女人还是不懂啊!」许博发表着感慨,却并没等来女
人的回应。
「老公,等你到了四十岁,会不会也去打别人家漂亮媳妇儿的主意啊?」
「为什么要到四十岁?」许博立马抓住重点。
「因为——你四十岁,我也三十八了,就……老了呗,勾搭不住你啦!」祁
婧明显嘴不碰心。
「傻妞!」许博怜惜的捏着媳妇儿的脸蛋儿,「就你这样的,别说三十八,
就是五十八,六十八,也是个会卖俏发骚的老太太!」
「死一边儿去!」祁婧打开男人的手,「我变老太太,那你肯定变成个老不
着调的色老头儿……」
沉吟片刻,许太太终于试探着问:「老公,你们男的……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问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细品,却像酝酿了一晚上。许博第一时间就
领会了里面掩藏的不安和悸动。
既然主语是你们男的,针对的当然就是我们女的。
「怎么想的?」这就复杂了,可以解释成怎么看待的?怎么认为的?怎么评
价的?怎么理解的?甚至怎么猜测的……
当然也可以发挥一下,你们男的看重什么?在乎什么?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
作为一个当了二十多年女人,嫁做人妇也好几年的妖孽级良家,面对这么大
的两性课题,每个问号后面都该有足够托底的答案了。
现在,冷不丁的要重新提问,还是在自个儿男人面前,是多么的耐人寻味!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问题不是指向所有男人的。那个属于「你们男的」的
男的,就是那个花心罗翰。
半杯红酒,许太太就迷茫了,走心了,魂不守舍了?
难道大猩猩刚刚面壁出关,就给「婧主子」上了什么新研发的破防大招?
许博尽量小心的组织着词汇,用上了极具质感的男中音,「我不是说了么,
男人也分三六九等,就连好色这件事儿,也有高下之分。」
「呸——」祁婧大眼睛一闪,「呸」得娇羞无力,「好色就是好色,还有高
级好色啊,你高级一个我看看!」
「你不是看了全程的么?」
许博换上嬉皮笑脸,看着爱妻娇嗔作色,红霞飞起,知道她已然领会,双臂
一搂接着说:「而且啊,我早就好了一个绝色,打算一辈子好下去!」
「别跟吃了蜂蜜似的,你倒是说说,是真心喜欢朵朵么?」祁婧扑闪着求知
的大眼睛,足以证明这句话里没有陷阱。
「当然喜欢了,不喜欢怎么那个啊,我又不是鸭子!」
话虽调侃,许博脸色恢复了严肃。既然要认真讨论,许先生自然有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的义务。自从那次双飞,他还没发表过什么官方声明,现在的机会正好。
「我必须得承认,朵朵很漂亮,但我不是单纯因为漂亮才被勾引……呃,吸
引哈!被她吸引……那天在电影院……」
「她以前……」
演讲刚开个头就被打断了。显然组织上对内心挣扎的过程并不那么感兴趣,
她们擅长的是灵魂拷问:
「你不会觉得她是个坏……嗯……那种女人么?」估计是想起自个儿男人那
句「我就喜欢坏女人」的座右铭,祁婧临时改口。
如今的许博,对女人已经有了更深的理解和体悟,说实话,他是真的不在乎
这些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许博欣赏着媳妇儿漂亮的翦水秋瞳,忍住摸一摸她
长长睫毛的冲动。
「本来那就是她的隐私,都敢拿出来跟你们分享了,用东北话说,那叫敞亮!
就冲这点,我许博敬她是条……女汉子!」
「嗯嗯,你咋不叫声哥哥?干脆上梁山入伙得了!」许太太从小就把古典文
学四大名着读得精熟,「别扯那些没用的,你——究竟喜欢她什么?」
看来今天卧谈会的这个议题是混不过去了,许博思虑半晌,突然说:「胆儿
大行吗?我就喜欢她胆儿大啊!大清早的……」
「讨厌!」没等说完,许太太娇声喝止,抬手要打。
「媳妇儿,媳妇儿你听我说,我没胡诌,」许博握住爱妻手腕,换上一副暖
洋洋的笑脸。
「你应该也有跟我一样的感受,朵朵看上去文文静静大大方方的,其实骨子
里有股不一样的劲头儿,要说是桀骜不驯好像有点儿过了,说玩世不恭吧,也不
合适,反正,挺有性格的……」
「那叫真性情!」许太太忍不住出声提点。
「对对对,这个词儿到位!就是吧,她平时都严严实实的藏着,像个大家闺
秀似的,轻易不露。」
「不露你也没少盯着人家看吧?让你们男人承认个好色比吃药都难。」许太
太阴阳怪气儿的在男人胸口点点戳戳。
许博也不否认,趁机拉回自己的思路,「我算是听出来了,今儿晚上这被窝
里恐怕不止我一个男人,他是不是也挺好色啊?」
「谁啊?」祁婧连头也不敢抬。
许博盯着她渐渐回潮的双颊,更加胸有成竹:「而且,许太太担心的应该不
是好不好色,而是除了好色之外,还好不好别的吧?」
「听不懂……」
「唐卉跟我说过,爱一个人,要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接受她的全部,而
不该一边贪恋她的美貌,一边挑剔她的智商……」
「这是唐卉说的?」
「差不多吧……就像我不能一边喜欢朵朵性感的嘴唇,一边嫌她胸小……」
「要不要脸,你到底想说啥呀?」
「要是有人跟你说,我想跟你上床,你肯定觉得他是个色狼,但是如果他说,
我想跟你一块儿起床,你就会觉得那情景温馨又浪漫……」
「我怎么没觉得……」
「莫黎教导我说,做完爱不亲吻你的情人,连一条公狗都不如!上了床,连
一个怀抱一个好觉都不舍得给你的人,当然只是一只发情的狗熊,而愿意陪你起
床的人,至少是带了牙刷的。」
「你再绕弯子,我报警啦!」
「嘿嘿……我是想说啊,一个真的喜欢你的男人,哪怕只是陪你喝半杯红酒,
也会觉得身心愉悦的。上床,可能会更亲密也更开心吧,但那个,绝不是喜欢一
个好情人的全部。」
「说的好像谈恋爱似的……」祁婧嘟哝一句,再一次羞红了脸。
「媳妇儿,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我天天都像守在家里跟你谈恋爱呢!难
道那个大猩猩不想?」
「光在家里啊?」许太太心野着呢!
「那就一边环游世界一边谈恋爱呗!」
「可是,我……我不是只能跟你谈……恋爱么?」祁婧声音弱弱的问。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是么?那结了婚的人都不用买玫瑰花
了,生完孩子就都别做爱了,过了更年期是不是就该自杀?」
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许博的心里也是慌的。他知道自己表达的意思很明
确,但也很出格。
鼓励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谈恋爱么?那可不是「成人游戏」四个字能划出边
界,解释清楚的命题。
若是换成两年前的许博,这样的话他自己听了都得掀桌子。
不是说好爱情是自私的么?不是说好了爱人要忠于对方的么?不是说好了要
坚贞不渝白头到老么?
谈恋爱这种事也能外包?
然而,经过这两年的磕磕绊绊,风风雨雨,许博经历了很多,学会了很多,
也领悟了很多。
从对祁婧的不舍和原谅开始,他重新认识了女人,重新赢回了爱人,重新理
解了婚姻,也最终弄明白了该怎样去爱。
每天晚上,把娇妻抱在怀里,他能感受到一个快乐的许太太和那个曾经落落
寡欢的女人有着怎样的天壤之别。
越来越和谐的鱼水之欢自然不用说,光是利口细牙的亲吻啃咬,缠上脖颈的
两条玉臂就够他忙乱应对,莫名欢喜了。
女人的身体里蕴含着怎样骇人的能量啊,只凭一对软乎乎的肉奶子就能把男
人逗得心花怒放。
而让自己的爱人更安全,更满足,更充盈,更开心,更自由,终将收获的又
是怎样丰沛滚烫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只有如今的许博才能懂得。
怀着出轨视频前积攒的某种冲动去怂恿老婆勾搭野男人,这曾是许博自以为
羞愧的另一个自己。
但同时,在莫黎,唐卉,甚至老爸的鼓励下,虽然战战兢兢,他也尝试着勇
敢一点儿,去相信爱的魔力,做出突破世俗的尝试。
没想到很快,就从祁婧的热烈反馈中领悟到了爱我所爱的神奇。
这个女人,是单纯而美好的,是聪明又善良的,也是独一无二,弥足珍贵的。
她痛彻心扉的悔过,也彻彻底底的回归,并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深爱着他。
在爱人面前,在真爱面前,没有什么不能理解和原谅,就连跟欧阳洁的一夜
情都可以被一带而过。而同时令人忧心的是,她心里的那个伤疤却因为愧疚一直
未能彻底抚平。
追根究底,她是犯了什么不赦之罪么?并没有。那只是被忽视冷落太久之后
的一次单纯而懵懂的冒险,被一旁窥伺的小人趁机占了便宜罢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过是肉体的片刻欢愉,未必需要违背道德,偷偷摸摸。借由爱的真挚与博
大,同样可以做到,而且过程更多激情,体验更加畅快,还能调剂丰满你的生活
不是么?
小毛是个好伙伴儿,他带给他婧姐的不仅仅是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还有热血
男儿倾慕有加甚至偶像般崇拜的情谊。
当然,也不能忘了朵朵。
她跟祁婧究竟从对方身上学到了什么,没人能说得清。能让两个美人平时亲
密无间,遇事同仇敌忾,床上还能分享雨露之欢,这本身就远远超出了友谊的边
际。
那么,除了这些超越世俗的成就,爱一个人,还能做到更多吗?
「咯咯咯……你大爷的,哪儿学这些歪理啊你!」
祁婧明亮的笑声一下冲散了许博飞翔的心绪和刹那间缠绕的彷徨。这笑声里
有对男人毫无保留的依恋和信赖,让他瞬间回到了温暖而真实的被窝里。
「别扯没用的,老实交代,今儿晚上罗翰都给你下什么药了,搞得魔魔怔怔
的。」
「他……也没下……没说啥,就送我一本画册,说……」
许太太的期期艾艾还没完全展开,就被某人的好奇无情打断了。
「画册!什么画册?」
「……就是……在我包里……」还没来得及羞答答的往男人怀里钻,被窝已
经被掀了。一个光屁股的家伙冲了出去。
「哎,你倒是穿条裤子啊,流氓!」
不到五秒钟,许博已经捧着一个装帧精美的相册似的东西回来了,呲着一口
白牙,笑得跟个傻逼似的。
祁婧不自觉的揪紧被子,慢慢往下出溜。
「画的啥呀?我可看啦!」许博说不清为啥那么激动。
「不看你刚才窜那么快干嘛……」祁婧半遮着脸看向天花板。
许博小心的抽开系成蝴蝶结的绸带,掀开了硬质的封面。一帧素描的侧影呈
现在眼前。一看见那张无比熟悉的侧脸,他就被震慑了。
「婧主子」那清纯的眼神,风骚的微笑被抓拍了似的,仿佛呼唤一声,马上
就会从画里明眸善睐的转过头来。
看到这样一幅画,把自己最美的瞬间如此奇妙的捕捉、描绘、再现,以至于
永久的留驻,试问哪个女人能不小鹿乱撞,捧心迷茫?
光是第一页,许博就看不够似的,端详了好久,才开始往后翻。
一页接着一页,都是笔触细腻,细节惊心的素描。不同场景,不同情态,不
同服饰,甚至还有两张背影,几乎都是他日日得见,触手可及的画面,却被黑白
两色渲染得诗意悠远又触目怦然。
越往后翻,许博越是感到一阵奇异的苦逼悲凉,可恨当初周晓在课上给数学
老师画像的时候,自己只顾着记笔记,没能请教两招。如今建筑图纸画得贼遛,
蜡笔画都描不出一幅。
许太太钻了半天被窝看没动静,慢慢爬上了男人的肩膀,歪着脑袋跟着看。
大眼睛一下一下的撩着,咧嘴想笑又紧着往回收。
眼看要翻到最后几张了,「啪」的一下,祁婧一把按住,「不行,后面的不
能看……」
许博贼着老婆笑得特绅士,「请问,野男人画得,相公看不得,是何道理?」
说着,礼貌的拎起许太太幼嫩的小拇指。
祁婧撅起了嘴巴,一脸粉嘟嘟的尴尬,连被窝也忘了钻。
「沃去!」
随着一声惊叹,许博眼珠子都放光了,「这张牛屄!哎——呀!嘿!这个好
这个好……嗯!嗯!这个更漂亮!哎呀我去!这个……这个太骚了这个……」
根本不用看,每一幅都印在祁婧的脑子里。许博越赞美,她的脸越发烧,都
快钻进男人的咯吱窝里了。
「诶?」
终于,许博充满疑惑的声音传来,哗啦哗啦的往回翻,许太太的心擂鼓一样
跳了起来。
「媳妇儿,请教你个问题呗?」
「不知道!」祁婧头也不抬可劲儿的耍拨浪鼓。
「我还没问呢,你就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
「诶呀,这是谁啊?这个画的根本不是你啊!」
「……嗯?」
祁婧不明状况,懵懂抬头去看,却哪里还有画册的影子?
两片厚实的嘴唇铺天盖地的压了上来,许太太瞬间像颗白菜一样被拱翻在地,
一个大猪蹄子撩进了腿心儿里,揉在娇嫩的花瓣儿上。
原本心跳就不够用,气息又受阻,祁婧被揉得像条大鲤鱼,扑腾半天才从男
人的嘴巴下喘过气来,已经被吻得醉眼迷离。
「这儿,他还没见过……」
「那当然啦!」祁婧用尽全力才把男人的手抽出来。
「那,他肯定想约你画完咯?」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用一根鸡巴想事儿啊,这你都猜得到?」
「老子是TM不会画,不然熬夜也把剩下那几个三角地带给补上,太漂亮了,
太风骚了,补上可就真完美了……」
祁婧被这个儍老爷们儿逗得晕彩飞驰,「咯咯」笑半天,不知为什么,一股
热流忽然涌出心口,张开双臂把男人搂进怀里,趴在他肩膀上说:
「我美么?」
「美极了,美得我都想当画家了……」
「不用你当画家,我也永远是你的!」那热流烫得祁婧一阵心疼。
「宝贝儿,你当然是我的……」
许博趴在两只大奶子上,语声温柔,「可惜啊,我不会画画儿,没办法留住
你的美丽瞬间;更不会做漂亮的首饰,把你打扮成最高贵的宝贝;甚至想不起送
你一只小狼狗,讨你的欢心。我还知道你喜欢弹琴,可我怕自己听不懂……」
「你今儿是怎么了,转着圈儿的吃醋啊?」许太太的声音轻得像是哄淘淘睡
觉。
许博并没回答,接着自言自语:「但是,我知道我是最幸运的那个,因为我
最先找到了你,也及时留住了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奖赏,所以,我也
最幸福!」
「傻瓜……」祁婧双眸晶亮,只骂了两个字就禁不住哽咽了。
这个男人是盖楼的,没长什么艺术细胞,也不够心灵手巧,甚至连一首像样
儿的流行歌也唱不下来。
然而,他是个真诚果敢,勇于担当,胸怀宽广的男人!
他看上去率性粗犷,却能忍世人所不能忍,接纳了奸夫的野种,还没心没肺
又欢天喜地的当便宜爸爸。
他像个沉着英勇的将军,在职场拼搏进取,也稳稳守卫着家门,连家政嫂遭
遇的骚扰也挺身而出,护佑周全。
他也是个贪玩儿耍赖,好色又不着调的孩子,脑子里千奇百怪的歪理,荒诞
不经的念头,却都是源于对娇妻的无比珍视,和对两只大奶子的贪恋喜爱。
被这样一个男人抱持着,纵容着,呵护着,宠爱着,还有什么好怕的?
祁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强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抚摸着男人的后脑勺,
伸手关了灯,任凭思绪在踏实的肉体压迫下放飞。眼睛陷入黑暗,脑子里现出亮
堂堂暖洋洋的空白。
「宝贝,你值得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爱你……」
「你不就是最优秀的?」
「我是最笨的那个,还有更有趣儿,更有才华的……」
「你就不怕我跟着那又有才又有趣儿的跑了?」
「怕……」
「那你还……是不是傻?」
「傻……我也愿意……」
「老公……我也怕……我怕伤你的心……」
「既然都怕,我觉得,咱们在一起肯定能好一点儿吧?」
「讨厌,没见过还有教唆老婆出去谈恋爱的男人!」
「谈个恋爱而已,又不会怀孕。」
「我就要怀,回来给你生一大堆野崽子!」
「说好了回来生啊,又不是没生过!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我打你打你打你打死你个坏蛋,坏老公!」
「嘿嘿……你跟朵朵还真是一对儿好姐妹哈,都往家里生……」
「肏你大爷,越说越离谱!」
「嘿嘿……」
「你今儿晚上去找她干嘛,不会就是想打一炮吧?」
「说了是去找你的……」
「糊弄鬼呢?没好意思揭穿你还……诶,这都几点了,阿桢姐怎么还没睡呢?
哎哎,你干嘛去?」
「嘘——别开灯。」
许博摸黑起身下了床,来到门边,轻轻把房门拉开一道缝。一个温软的身子
很快贴到了背上,压低了声音问:「干嘛呀你,玩儿偷窥啊,不着……」
话没说完,祁婧愣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只见透窗洒落的清辉下,李曼桢披着一件极为飘逸的月白绸衫,光着双脚,
宛若凌波仙子缓缓穿过客厅。
让祁婧难以置信的是,她居然敞着怀儿,两只挺翘的奶子把衣襟顶起明显的
浮凸,腰股之间夸张又神秘的阴影中,一丛乌黑柔亮若隐若现。
除了那件外衣她什么也没穿,曼妙翩然的身姿仿佛行将起舞。
最诡异骇人的,是她脸上谜一样的笑容,好像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在湖边
柳下等待约会的情郎。
夫妻俩谁也没见她这样笑过,却不得不感叹,只有这样的笑才配得上那精致
俏丽的容颜,秀丽挺拔的风姿。
「她是在梦游……我去找朵朵,就是想问问这事儿。」
祁婧早已忘了说话,如果没有男人的肩膀,下巴肯定掉地板上了。没想到,
接下来发生的更让她瞠目结舌。
李曼桢似乎被许博轻微的语声惊动了,已经经过房门的身子忽然停住,缓缓
转身,走了过来!
她的步态丝毫未变,轻得像踩在水面上。月光即使罩不住她全身,在两人早
已适应了黑暗的视野里,那几乎完全赤裸的身体正面,几乎纤毫毕现。
李曼桢的乳晕极小,颜色偏深的胸尖儿,因为转身,已经有一颗从衣襟边上
探出头来。那一对奶子浑圆饱挺,像两只海碗扣在胸前,细嫩的肌肤绷紧骄傲的
曲线,泛着润泽的幽光,一点儿下垂的迹象也没有。
这副身子,丝毫也不输给妙龄少女,甚至还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萌发着某种
跃跃欲试的成长欲望。
她的脸上依然笑着,那笑容里的羞涩明显不是因为大胆的裸露,而是来自怀
春时的热切畅想,相思中的百结柔肠。
「她竟然是睁着眼睛的,她看见我了!」
当李曼桢在门口站定,笑吟吟的望着两人,祁婧的心差点儿跳出嗓子眼儿!
「你为什么躲在这儿?」李曼桢说话了,那声音依然软糯,却明显透着女孩
儿的清新婉转。
祁婧听见许博「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唾沫。
「起平,我一直等你,你是不是早来了,躲起来偷看我?」李曼桢说着,脑
袋一歪,抬起一只胳膊,伸向许博。
「来,我不喜欢你这样,过来,我要你抱我!」
耳边响起男人的粗喘,即便是祁婧,也觉得那一声尤胜丝竹的恳求叫得人心
肝儿乱颤。
就在李曼桢又抬起一只胳膊,敞开胸怀的刹那,祁婧鬼使神差的往前一推,
下一刻,全身赤裸的男人已经被月中仙子搂进了怀里。
「啊!」
一声酥媚入骨的娇叹响起,气息里明显带着颤抖。
「起平……」
李曼桢的下一声呼唤已经抑制不住深喘,「起平……你的身子……真的是你!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知道吗?你别急……我……我都给你……」
越过许博的肩膀,祁婧看见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喝醉了似的仰起,浓睫垂落,
晕染双颊,已经被男人深深吻住……
第六十五章:睡美人
也不知这样薄衫半裸的游荡了多久,李曼桢的身子是凉丝丝的。
许博拥住她的第一感觉真像做梦似的,细滑如敷粉的胴体又薄又轻。只用一
只胳膊就足以把整个腰身拢得摇摇欲坠。两只冰凉的小脚掌不由自主的踩上脚背,
也是冰凉的。
光线幽暗,除了一张素颜小脸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光凭想象,也能还原她踮脚拎腰,不堪延揽的身姿。
正缓缓抬头的许大将军抵住一丛丝滑的毛发,许博本能一缩,才意识到晕凉
与滚烫之间已经全无阻隔,熊熊欲火几乎一点就着。
刚被男人搂进怀里,李曼桢就发出了一声撩人的轻叹。
然而,她的视线并没有聚焦在许博的脸上,迷醉的表情洋溢着幸福的笑,却
又那么的空灵虚幻。
而且,松松搂住肩背的双臂并没用上真力抓紧男人。挺翘的乳尖儿被胸肌压
回腴软的奶脯里。
虽然贴紧的胸腔起伏显着,气息深长,但许博能感觉到,那沃乳下的呼吸并
不过分急促,大体上还是平稳的。
她,仍在梦中。
第一次体验被一个睡美人投怀送抱,许博还是凭直觉就能分辨梦与醒的区别。
可即便如此,那温热的吐息断续送出的情话还是把他撩得热血上涌。看她小
嘴儿微张,动情的呼唤着,跟平常素日天渊之别的小模样,一个情不自禁,低头
吻了下去……
此时此刻,身后还站着许太太。
被推出门来的刹那,许博回头望了一眼。或许,他是想确定爱妻的态度,没
想到,看到的既不是恶作剧的坏笑,也不是充满大妇风范的鼓励。
那眼神甚至不全是给他的。
许太太的大眼睛一半痴迷一半憧憬,仿佛是激动的望着偶像剧里倒追校草的
灰姑娘,男主的片刻犹豫都再也不能忍了,好像你再不去抱她就TM不配做个男人!
拿下李曼桢的清奇想法是祁婧最先提出来的。
虽然她一再认定「阿桢姐」是喜欢自己男人的,但是按许博的理解,与其说
是个极不靠谱的床戏段子,还不如当成另一种形式的警告更顺理成章些。
因为小毛的这层关系,许博平时跟李曼桢相处的心态始终带着一份对长辈的
尊重,没想到顾成武的突然闯入,让他忽然意识到,她也是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女
人。
那个被祁婧用电话打断的拥抱揭开了李曼桢率真大方的一面,虽然许博并没
多想,但看待她的视角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她是个并不算老的女人,而且是绝对的美人胚子。
彻底颠覆许博的认知,不得不承认许太太独具慧眼的,是那次精虫上脑的撸
管事件。
虽然只有两三分钟,整个过程却让许博回味无穷。
过后,一方面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唐突孟浪得像个发情的半大小子,另一方
面,却大踏步的突破界限,明显的感知到自己已经进抵李曼桢作为一个女人的心
理防线。
而那两天,也恰恰是许太太大幅度更新两性三观的时候。
不仅心潮起伏的跟男人复习了撸管事件的整个过程,还在第二天的换妻大战
被叫停之后,主动促成了李曼桢留宿。
有些事,许太太顾着脸面没明说,或者,只是在床笫之间插科打诨的点拨一
二,但许博心里清楚,爱妻不仅要隔岸观火,恐怕还忍不住要煽风点火。
这大半个月来,朝朝暮暮的近距离相处,生活起居的诸多细节自然而然的展
示在彼此的视线里。
摩肩接踵,递接授受这些小动作原本就难免,不在话下。无法忽略的是两人
都习惯早起。
每到清晨时分,总难免相遇在客厅里,梳洗前的惺忪凌乱,沐浴后的清颜素
发,松垂的睡衣带子,光着的雪白脚丫都逃不过许先生的色欲狼眼。
李曼桢表现得还算轻松大方,并不会过分造作避讳,只是偶尔飞红的脸颊,
躲闪的目光看得许博怦然心跳,暗自销授。
毕竟不是青春少艾,李曼桢与人相处时的洞悉明断,人情练达,足以避免大
多数的尴尬,但在一些细微之处,许博也能感受到几分不同以往的熟悉与亲近。
两个房间隔着一个客厅,鸡犬相闻,最尴尬的时段自然是在每晚上床之后。
小两口好得蜜里调油,几乎夜夜笙歌。
祁婧的小嗓子本来就亮,这大半个月更是被干得欢声绕梁,哭爹喊娘,恐怕
隔壁单元都听得到,更不要说隔着两道木门的阿桢姐。
每日晨起,祁婧总要披着乱发,衣带不整的去洗浴。在许博看来,几乎可以
认定是故意要把夜里的销魂激烈和清晨的慵懒餍足联系起来展示。
心里有鬼的许先生,没一顿早餐不是在察言观色中吃完的。
李曼桢表面上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可是到了夜里却开始作妖了。住进家里
的第一天,就在阳台的花盆之间演了一出独角戏。
发现那喷壶里的水,大半浇在了地面上,许博才知道,她是在梦游。
白天忙着盖楼,晚上的地也只剩下自个儿耕了,许先生没那么多精神盯到后
半夜,接下来的两次都是空闲时在监控里回顾的。
李曼桢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不过是白天做惯了的清洁整理,动作轻巧熟
练,唯一不同的是口中念念有词,总是跟一个不知名的人说话。
许博去网上查了资料,说梦游症的成因多是精神抑郁或者焦虑,是一种睡眠
障碍,跟环境变化或许也有关系,有的可以通过直接唤醒就能有效治愈。
可是,也有人说,梦游者不宜受到惊吓,否则会留下精神伤害。
许博心里犯嘀咕,不敢贸然行动,也没告诉祁婧,想先观察观察再说。
三天前的情况跟前几次不同。半夜一点不到,李曼桢穿着睡衣去厨房溜达了
一圈儿出来,居然打开了入户的房门。
朝着门外没说两句话,就一步步后退,迅速的走进客厅,扑倒在了三人沙发
上,撅着屁股含混不清的嘤嘤低鸣。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许博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她的一只手伸进睡裤里,腰
身不停起伏,呜呜有声的折腾了好久才并紧双腿哆嗦了两下,消停了下来。
在沙发上趴了几分钟,李曼桢才顶着揉乱的头发起身,衣衫不整的露着半个
肩膀,缓缓踱回了房间。
许博透过屏幕望着那纤细柔美又稍显羸弱的背影,竟忍不住心头一酸,骨头
一软。
本来是想找机会去莫黎那里咨询一下的,今天赶巧在爱都陪几个老总吃饭,
结束后许博就直接上了楼。
徐薇朵是正儿八经的医生,而且还是李曼桢将来的儿媳妇,找她聊聊或许更
合适。
只是,终归免不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肉搏。
在按摩室,徐薇朵心里的别扭或许只有许博最能体谅了。毕竟比他更了解二
东那操行的人根本没赶上投胎。
有的时候,这小子的确会犯贱,比如在坝上的那次,居然听窗根儿。后来从
祁婧那里了解到,居然跟海棠还有过交集,稍一回想,心下恍然。
那天被偷听的主角应该是海棠,却被逼着跟「婧主子」道了歉,许博心里对
这个多年的兄弟不免嘿然挠头。
二东从前虽然跟吴浩走得近,但凭借对他多年的了解,人品方面的硬度绝对
不是那些纨绔能比的。他对海棠怀着怎样纠结又复杂的心情,着实值得玩味。
哪个男人不好色呢?
二东这小子,别看家里有钱,对女人却始终怀有某种呆傻憨直的好奇和敬畏。
三十来岁的人了,有时候还表现得像个愣头青,被女警花摔在马路牙子上就是个
绝好的例证。
不过傻人有傻福,这对欢喜冤家还真的挺登对。
徐薇朵在正「玩儿得开」的时候被二东瞄上,当时没所谓,如今时过境迁,
这种半生不熟,又两厢猜度的尴尬的确闹心。
所以,许博特意嘱咐祁婧给朵朵带了话儿,让她别太紧张。
今晚的朵朵,火热得像快糖心儿糯米糕,不管是不便出口的委屈,还是大半
个月的空闺寂寞,许博都毫不客气的熨展犁平。好生抚慰之后,才装作忽然想起
似的,提到了李曼桢。
听完许博毫无保留的讲述,朵朵趴卧在男人胸口上笑了。
「我这儿有不止一种方法缓解她的症状,要治好也没什么难的,不过……」
许博的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分不清她软糯的调调是因为被揉得舒服还是
心里某些不可描述的想入非非,「不过怎么?」
「不过,何必舍近求远呢?只要你家小糖人儿愿意,你不就是最好的药么?」
「这……有点儿乘人之危吧?」许博明人不说暗话,语气虽带着调侃,心里
的主意却并未动摇。
徐薇朵抬眼看了男人半天,才柔柔的笑了,「你嫌她老了,还是她看不上你
?」
许博一声哼笑,明知道这不是她心里真正想问的话,还是半真半假的应付着,
「我怕你男人揍我!」
根据许博对女人这一物种的最新领悟,她们怕丑,怕老,怕寂寞,怕男人变
心,其实都是表面现象。最让她们担心的,是被男人看低了,尤其是自己中意的
男人。
而在她们挑剔着,品评着的同时,却又会不自觉的把自己放在男人的心里称。
如果自己青睐有加的爷们儿居然是个没品味又没担当的花心大萝卜,她们不
但会沮丧失望,更会自贬身价,怀疑人生。
所以,朵朵故意把话题往这个思路上引,并不是关心男雇主和家政嫂之间的
情色八卦,而是想考校情人在男女之事上的态度和眼光。
女人天生渴望被重视,被呵护,被宠爱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必须要来自那
个有感觉的人才行。
你可以说她们虚荣,也可以说她们现实,但无论怎样也动摇不了她们的权威。
一旦被选中了,那么恭喜你,你会领养一只作货。只要有心爱的男人给撑腰,
她们是想开成牡丹就开成牡丹,想开成月季就开成月季。
至于某些你以为无比重要的原则性问题,在她们那里,未必是什么必须严肃
对待的大事儿。
我们的「婧主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原则,在她的世界里甚至抵不过一
个深情投入的亲吻。
最典型的肉体出轨对象欧阳洁,她只是一带而过,问都没多问一句。程归雁
虽然情况特殊,那也是个妖孽级别的小哥哥杀手,可许太太不但泰然处之,还要
参与计划。
朵朵是她亲自领家里来的,李曼桢是她亲口安排进客房的,除了对莫黎还时
时怀着警惕之心,许太太的「贤良淑德」简直可以成为数千年来男人们梦寐以求
的德妇典范。
然而,如果在她们带给你的受宠若惊里感念上苍开眼,终于让你的女人变得
懂事了,大度了,想开了,觉得可以为所欲为,开始得意忘形了,等着你的那个
坑将是地狱级的。
她们在你的怀抱里撒娇卖乖,早起一个吻,睡前一个安,数小时不见,就发
射一波思念,其实24小时开着的,是一个全天候无死角雷达,监控着你每一个堕
落淫荡的坏念头。
一旦那些狂浪念想被侦测到,哪怕只是对广大妇女同志有那么点儿不够尊敬,
恩泽雨露立时会变成自然灾害,让你知道谁才是世界的主宰。
主宰,懂么?
主宰就是不必遵循任何规律,无须理会什么道理,随心情为所欲为,看脸色
心想事成的意思。
美了,爽了,舒畅了,没有什么不可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然额——
你要是敢自甘堕落试试?敢胡思乱想试试?敢得陇望蜀,不思感恩,自我膨
胀试试?
那天在床上搭戏双飞的,如果不是神秘又精致的朵朵,许太太接受起来绝对
没有那么顺利。如果没有感受到男人的时时顾念,祁婧也不会那么快解放思想,
主动为男人明里暗里的铺路。
女人就是如此的自爱又自恋,为自己物色搭档都得看看够不够档次,有没有
争奇斗艳的资格,更不要说竞争对手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女人有这样的自信,敢跟神明造物争辉叫板呢?很不幸,
是男人。
说白了,男人真的把女人宠上了天,才会收获消受不尽的幸福。而女人心里
有了男人撑起的家园,拢起的火堆,才会像月亮一样,每天晴朗明亮的创造惊喜
……
回到李曼桢的事情上来,许博作为一家之主,享受美丽的妻子越来越那啥不
羁的时候,却不能不为安全周详考虑。
还是那句话,「阿桢姐」就是再风情万种,那也是小毛的亲妈。关系搞复杂
了,得罪人是小事儿,最让他忧心的是祁婧的身心感受。
掺杂了人伦道德的因素,原本纯洁的关系万一变成糟心的记忆,就得不偿失
了。
而在新收服的小情人跟前,更不能辜负了她对自己的信任和期待。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男女之间,都以为寻常的那点事儿,哪怕心态上一丝
微妙的差异,也往往南辕北辙。
「小心翼翼的……」
徐薇朵看似词不达意的嘟哝一句,好像要说什么,又忍住了。
许博用下巴蹭了蹭佳人的脸蛋儿,叹了口气,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说:「承
蒙你这么看得起,我可不敢光用下半身思考问题啊!阿桢姐又聪明又善良,我不
好好求医问药,还跑去欺负她,也不好意思的不是?」
「讨厌,」徐薇朵狠狠白了男人一眼,「敢情就我心眼儿长歪了,狼心狗肺
的!」
「没长歪没长歪,」许博赶紧哄,「你是医生嘛,见多识广的,懂的当然比
别人多了!不光懂治病,还……懂人心呢!」
朵朵不惯斗嘴,被最后几个字撩得不胜娇羞,略一思索,拿出了徐医生的专
业风度:
「也不用太担心的,下次遇到,只管叫醒她就好了。有的病人一旦意识到自
己在梦游,就再也不会了。不过,梦游者一般处于深度睡眠,就像与外界隔绝一
样,很难唤醒,你要有点耐心,尽量不要惊吓到她才好。」
想起徐薇朵的交代,许博尽量温柔的结束了亲吻,离开李曼桢的双唇。
虽然牙关轻启,李曼桢的舌尖儿却并没有响应的觉悟,只是无意识的徘徊在
贝齿之间。许博能品尝到的,仅仅是那两片软到极致的樱唇而已。
然而,即便这样,那清香酥润的滋味也足够加速他的心跳了。
那天遭遇撸管的激情时刻,许博想去亲她的迫切愿望被一只掌控把柄的小手
打消了,过后回想,还曾引以为憾。
此刻,被主动送到狼吻之下,细细品了个通透。那感觉真像尝了一回西湖春
雨。
「阿桢姐,你醒醒!」
许博不敢高声,贴着李曼桢的耳边呼唤,吐气开声才意识到自己也是光着屁
股的。如果就这样赤裸相拥着把她唤醒……
许先生你TM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马上许博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李曼桢仰着小脸眼神迷离的望
着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在这张清水一般干净秀美的脸上,那一贯的恬淡沉静一丝一毫都找不见了。
潮热的绯红胀满双颊,从唇角到眉梢都笑得如痴如醉,挂着浓浓的春情,甚
至眼角的细纹里都充盈着喜悦和欲望,刚被吻过的唇瓣娇艳欲滴,喃喃低唤着:
「起平……起平……」
那应该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或许就是小毛的父亲。许博猜想着,脑子有些乱。
大半年了,同一个屋檐下,每日里朝夕相处,早已熟悉了她的身形样貌,言
谈情态。她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家政嫂,在夫妻俩忙碌的生活里打理着所有的琐琐
碎碎。
而在这样出乎意料的情境下,他忽然发现,做为一个女人,李曼桢却是如此
的陌生。
她是个人到中年的单亲妈妈,曾经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有过一段并不算
愉快的经历,现在唯一亲近的人,是她的儿子。
这个儿子是怎么来的?这恐怕是她这一生最重大的秘密了。以她的性格,恐
怕连小毛都未必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讳莫如深,这像是她周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默契,包括身为雇主的夫妻俩。
她们甚至从未怀着猎奇的心理试图窥探过。
现在,此时此刻,在自己的怀抱里,在被拥住的柔韧娇躯里,正束缚着一个
被痴情欲念迷醉的灵魂。
她或来自某个久远而浪漫的夜晚,属于那单纯而美好的年纪,正沉浸在不顾
一切的缠绵热恋中。
打那唇齿间亲昵的念诵里,许博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名字是她一生的挚爱,
甘愿奉献身心的男人。
「起平……我想你……我,好想你……」又是一串柔肠百转的低唤。
许博抱着柔软的娇躯,仿佛抱着个迷失在恋爱时空里的游魂,又好像自己穿
越回了某个错过多年的约会,被那个辜负了一生的她逮个正着。
李曼桢的呼吸越来越热,稍显含混的话音里,能听出口中唾液浓稠的粘连和
嗓子眼儿干渴的气流。
她的身子紧贴上来,不懂回应男人的搂抱,却明显被雄性的身躯刺激到了,
对某个部位的刺激格外敏感,踮起脚尖儿,扭动着腰肢迎凑。
许博越来越觉得自己正抱了一个被欲火炙烤着的人偶。
怀中的胴体难以想象的寂寞娇柔,正渐渐被熏蒸出薄薄的香汗,和着热浪般
的吐息,轻而易举的点燃了他的胸膛。
无论熟悉还是陌生,许博都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她。
当他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胯间的家伙早已硬邦邦的压在李曼桢的小肚子
上,陷入一团不停起伏的软。
最直接的撩起许博欲火的,是她送上腰胯,叠浪般茫然又急切的动作。
那腰究竟有多柔韧,盆腔里到底积蓄了多少期盼,才能逼迫这具肉体在梦中
做出如此骚浪惹火的动作?
阴囊被一丛柔韧的毛发搔起阵阵的痒,许大将军早已蓄势待发。
「抱我……起平!我们……我们去房里……」
许博伸手一兜屁股,那双小脚便离了地,刚迈出一步,想起身后的祁婧,蓦
然回首,正对上黑暗中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许太太把着门框,只有脑袋探出来,像是看呆了,反而被许博的目光惊扰了
似的,意识到他是在征求意见,连忙点了点头,憋笑似的抿住嘴巴,两只眼睛在
黑暗里熠熠生光。
眼前的一切,祁婧看得又兴奋又新奇,根本没心思去在意入戏渐深的两人,
一个是家里的阿姨,一个是自己男人。
那一声接一声的呼唤,甜蜜又热情的亲吻早已让她情不自禁,骚穴穴里的淫
汁浪水流了一大腿。听说人家要回房间了,心里纠结的却是要不要跟过去偷窥。
好在许博并没有一个心眼儿的听睡美人的话,真去她房间的床上,而是只挪
了几步,来到了沙发旁。
李曼桢身子腾空,又在梦中,看上去完全辨不清身在何方,只被嗓子眼儿里
越来越难捱的呻吟烫歪了脸,身子刚一沾垫子,便手脚并用的攀附男人的腰背。
奇怪的是,许博并未由着她缠住自己,一手撑住身体,将两条自动打开的双
腿拢在一起,平放在沙发上,分腿一跨,把个娇小的美人骑在了身下。
那微光中黑魆魆的条状阴影在他动作的时候昂然摇摆,看得祁婧心头突突直
跳。
其实,许博被撩得血脉贲张,心思却并没动摇。就算自己色心早起,许太太
也愿意推波助澜,可李曼桢毕竟是在梦中,就这样稀里糊涂就把她上了,算是怎
么回事?
据说梦游的人醒来之后对自己做过什么完全没有记忆,那时要怎么面对她?
这种便宜占起来连那份爽快都要打个对折,还要白白落个猥琐下作的心理阴影,
根本不是大丈夫所为。
在这种情况下,丢下她不理当然于心不忍,但又的确不方便强行唤醒。李曼
桢越发骚浪迷乱,许博却更加小心翼翼了。
既然这副沉迷梦中的身体只对性刺激反应敏感,不如配合她完成那个幻想世
界里的一晌贪欢好了。
几天前的那次,她就是在自行解决之后乖乖回去睡觉的。
想明白了这些,许博便不纠结,谁叫你不小心被抓了壮丁呢?也只好当一回
替身演员了。只要不真的欺负她,当下的肌肤相亲也蛮舒服有趣儿的。过后她不
会记得这些,咱也能勉强落个心安理得。
李曼桢哪里理会得了这些计较,被放倒的同时好像立马进入了欢爱模式,两
条玉臂搂住男人的脖子不放,双腿受制,就把腰身扭成了麻花儿。
「嗯……起平!我……给我……」
这哪里是李曼桢啊,分明是吃了春药的李曼桢。
许博一边惊异于她身子里的原始能量在梦中爆发得如此猛烈,一边赞叹平时
云淡风轻的杭州小姐姐发起骚来竟然这样可爱,忍不住再去吻她。
梦中的李曼桢似乎对接吻这样需要细细体会的亲热动作并不上心,注意力都
集中在那个硬邦邦的棍子上,腰背几次拱起,胳膊更是用力搬住男人往身上拉。
许博会意,俯下身子拥住,使两人胸腹贴在一起,伸手在她肩颈胸肋之间轻
轻爱抚,嘴巴时而亲吻脸颊,时而吮吸耳珠。
「来……起平,来呀!」
刚刚的丝丝凉意早已褪尽,发烫的乳尖儿主动抵住男人的胸怀,还频频颠着
屁股。
许博最难过的也是那根无处安放的棍子。
李曼桢比他矮得多,为了尽量避开要害,只能让身体下移,方便观察她的神
色,也存了贪恋胸前美妙弹性的私心。
这样一来,许大将军英雄无用武之地,在两条浑圆娇弹,不停交错的大腿中
间跳来荡去,百无聊赖,却勾引得李曼桢越来越忘情的呻吟。
「唔唔……嗯——我好难过……你来……起平!」
许博不想让兄弟闯祸,就得抓紧缓解「起平嫂」的急迫,便想伸手到她腿心
里按揉抚慰,才一欠身,李曼桢居然搂住他的狼腰,屈腿伸胯的向下凑去。
许大将军一下被两条粉腿夹住,慌里慌张的一顿摩擦,已经涂满了温凉滑腻
的淫汁。
女人只要双腿不是过于丰腴,腿心里总有一个怎么也并不拢的空当,从棒子
上沾染的丰沛程度和传导的热力判断,许博刚好被夹在了那个最隐秘危险的山谷
里。
滚烫的泥泞之中,李曼桢的花唇滑溜溜的吮过棒身,又热又脆的奇妙感觉爽
得两具肉体激灵灵一抖。
然而,这里也是女人身体的命心所在,许博不动,李曼桢被压在下边,怎么
拼命绞紧双腿,也挤不出几滴摩擦的快乐。
「嗯哼……嗯嗯……起……要我……要我吧起平!」李曼桢哀求着,已经带
出了哭音。
许博自知尺码算不得出奇,却仍然觉得自己洞穿了李曼桢纤薄的身子。
整根家伙被不松不紧的包裹着,不自觉的就想动一动,听见猫叫一样的催促,
腰胯一提,狼牙棒捋在鱼嘴上,难言的舒爽立时在滑腻的膏脂间汩溢而出,顺着
尘根卵蛋,钻进了尾椎骨。
李曼桢的反应更加直接,伴着一声颤抖的呜咽,双臂倏紧,爽得几乎要把两
个奶子嵌入男人的胸腔,腿股之间更是没命的绞夹交错。
一旦动起来,便再难停歇了,虽然不是真的交火,却仍旧带起催情的律动,
把两人联结在了一起。
既然有了更给力的工具,许博放弃了用手的打算。只要控制好角度和幅度,
他自信不会走火入魔。
不过,趴在卧室门口偷看的祁婧不明究理,还以为他们这么快就进入了正题,
一阵心潮激荡。
半夜的客厅里,两具交叠的肉体在幽暗的光线中奇异的蠕动,并没有多少观
赏性可言。
可李曼桢那弥散在空气中的忘情吟哦实在是太动听了,像冰泉流水般洗亮欢
跃,幽幽淡淡,又像乳燕穿林般啁啾婉转,凄凄切切。
只是这种叫法勾人是勾人,就是不老痛快,好像在嗓子眼儿里总吊着一股焦
躁,掺进细柔的嘶哑,更难压抑那胸中的欲求不满。
「这也……太骚了!」
祁婧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双手捏住门框,才勉强压抑住了想要抚摸自己的冲
动。
这份难耐焦躁背后的原因,没谁比许博更清楚了。此刻做的,对于一个生理
健康的女人来说,只能是隔靴搔痒,越骚越痒。
为了更大程度的满足睡美人的欲望,尽快得到宣泄,许博不自觉的加大了抽
动的幅度和摩擦的力度,流连胸乳的一只手也转移到了浑圆的臀瓣上,揉捏着助
攻。
李曼桢自打夹住许博的鸡巴,整个身子就绷紧了,感觉注意力全集中到了那
根欢乐棒上,在许博的动作中利用起每一寸腾挪的空间,纤腰反弓,美臀上迎,
一下比一下癫狂。
水流得越来越欢快不假,快感不断在堆积不假,可肉体虽然懵懂,没有真的
挨过哪怕一下也是骗不了人的!
李曼桢叫声越来越跳跃激荡,可未被满足的凄苦也站了更大比重,哀哀欲泣
的苦闷听得人心疼。
也不知是那一下磨得她格外爽利还是终于快感堆积到了顶峰,忽然,锐利的
指甲划过许博的脊背。
许博正松腰下沉,这一吃痛不自觉的身子一紧,许大将军便失了准头,卡进
了一个又窄又小的肉窝里。
「呃——」
李曼桢像是被扎了一下,腰股倏僵,叫声一跳。
虽然及时刹车,虽然那个地方小得让人生疑,许博还是立马知道,走火了。
滑腻湿热中,四面八方包裹住菇头的软肉带来熟悉的紧仄感——还没进去,
但再往里进就是真干了!
而且,这还不是让他最吃惊最紧张的。
就在走火的刹那,身下一直扭结较劲儿的娇躯发生了微不可查的变化。绷紧
的力道没泄,密布的汗水没干,但皮肤下仿佛忽然传来了血液流动的热度似的,
会呼吸了。
许博下意识的撑起头颈,颔首下望,那原本迷乱的眼神正在迅速的聚焦!
黑夜中飘动着淫液挥发的气味,刚刚还充斥着客厅的欢喜呢喃戛然而止。李
曼桢剧喘未歇,巴掌大的小脸上发烧似的通红,并起的双腿间仍夹着男人的家伙
……
但是,她醒了!
这是许博最担心的状况,还是没能避免的发生了,连解释的空间都没留下一
丝。心头懊恼苦笑着,完全愣在了女人身上。
「许……许博……」
李曼桢用发颤的气音念出了许博的名字,脸上的线条仿佛都没动过,变化全
部发生在她的眼神里。
在一瞬间,惊诧,羞怯,甚至愤怒的情绪一个都没出现,或者没来得及出现,
而此时此地的情形她明显已经了然。
刚刚那个亟不可待,不住催促呼唤的发情少女不见了。不再喋喋不休的小嘴
儿仍微微开启着,但只是用来咻咻喘息,说话的功能完全移交给了眼睛。
许博早就留心过,李曼桢生着一双明亮水润的杏核眼,等闲目不斜视,帘幕
低垂,关键处又能做到一个眼神截住千言万语。
这一刻,两人对望的虚空中,仿佛只剩下了这双眼睛,会说话的眼睛,洞悉
一切后激情未退的眼睛。
从这双眼睛里,许博不但能够确定,两人对当前的情势有了同步的认知,更
感受到一丝被穿透似的紧张。
全身赤裸,火热交叠,软中带硬的姿势,是在干什么?剧喘相闻,热浪滚滚,
下体交接,浪汁流溢,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男人的大手还兜在她屁股上,而她的一只胳膊搂着男人的脖子,另一只绕道
了他背后,分化出一只粉雕玉琢的指掌,轻轻按在男人的腰上。
刚刚闯了祸的那一下抓挠,就是它干的。
回过神的许先生意识到不妥,刚想起身,那只小手动了。它顺着男人的脊梁
骨伸向了屁股沟。可凭它的长度,好像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便在坟起的肉丘边缘
上加了一分力。
那指尖上的力道是如此之轻,如果不是看着她的眼睛,许博根本感觉不到。
可是,一旦跟那眼神里传递的信息集合,那一点点力气,已经足够推倒男人心里
的一座高山!
「我就说嘛!她喜欢你!」
许太太带着谐谑的明亮嗓音像航站楼里的广播,在许博脑子里轰然回响。
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想……她醒过来了,可还是很想……想让我肏她!
许博仍旧不敢相信,深深的盯着李曼桢的瞳孔,希望得到进一步的确认。
那月华流转的瞳孔里什么都没有,无比的空旷,又好像什么都有,有信任,
有热情,有期待,有羞怯,还有鼓励……
同时回应他的,还有越来越深的喘息。
「阿桢姐……」
李曼桢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许博几乎无法形容心底冒出的欣喜,按说许副总也是风月场上打过滚的人,
不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可他就是忍不住,心口突突的跳着,完全忘了接下来要
做什么。
屁股上的指尖再次动了。
许博幡然领悟,狼腰一塌,屁股缓缓下沉,许大将军火热的菇头压进那个紧
窄的肉窝里。
李曼桢脖子微微一仰,眼神一下就热了起来,迎着许博探索的目光,再次点
头。
许大将军再无犹豫,更加坚定的挺进。那个地方好像被挤出一股水儿来,却
不屈不挠的紧逼着,不让突入。
她怎么会这样紧,简直像破处一样。虽然许先生早就忘了给许太太破处是什
么感觉,还是不由自主的疑惑着望过去。
李曼桢娇喘吁吁,满面通红,用力的点过头之后,终于不堪娇羞的躲开了他
的逼视。
许博腰里一沉,感觉波的一下,许大将军突破了一个特别紧窄的洞口后长驱
直入,陷入了一层一层永无止境的浆腻包裹中。
那里边不光光是紧,还层峦叠嶂,不见尽头,如果不是分泌特别丰沛,许博
根本不敢相信能一下就全部进入,爽得他屁股蛋子直跳舞,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
去。
李曼桢巧致的尖下巴被捅得高高一昂,整个身子都绷紧了,低鸣中的小嘴儿
慌乱的去找许博的嘴唇。
许博一边狠狠的顶住,一边弓背含胸,叼住香唇一顿狂吮。
这一回,李曼桢再也不是欲望人偶的状态,懵懂不知配合,舌尖儿刚在她贝
齿间一探,小小猫舌就被逗引出来,任凭吸吮挑逗,热情一点儿不输给男人。
「我是女人,自然更懂女人心,她是真的喜欢你!」许太太的教导再次响起。
一个女人到底爱不爱你,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可以从亲吻中判断一二,根据
许博的经验,至少这一刻,李曼桢是毫无保留的。
受到唇齿间甜蜜的鼓励,许大将军也绝不拖泥带水,一抽一送,就把舒畅的
呻吟声重新唤起。可是,刚一哼哼,李曼桢就松开了男人的嘴巴,警惕的往卧室
门口望去。
「别怕,她睡着了……」
许先生的耳语及时打消了她的顾虑,热吻拉回了她的柔情,根本没给她留出
思考的空间,许大将军就一下一下的直捣中宫,把压抑的快乐嘶鸣从鼻孔里逼了
出来。
驰骋了几十下,许博越发体会到她里边层层叠叠,密密包裹,壶口上却箍得
死紧,简直妙不可言,猜想是不是风月谱中传说的重门叠户之类,越干越是欢快。
不过,这个姿势本来就是为了安全才故意摆的,许博又不是大象,骑在上面
总觉得不尽不实,不够畅快,趁着缓口气,欠起身子让李曼桢把腿打开。
这两条腿子虽然没有许太太的野性修长,胜在白嫩纤巧,线条柔媚,像抽了
骨头似的往男人腰间一盘,许先生便乖乖的重新闯进了销魂洞里。
「啊……许……你也……太深了!」李曼桢忍不住娇呼一声,腰臀直躲。
这下许博一下抵进骨盆,穿堂入室,插了个通透,直接戳到里面又嫩又脆的
软肉上,爽得只打冷战,却忘了怜香惜玉,连忙道歉:
「对不起阿桢姐,我……那我轻点儿……」
「……不……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不要轻点?」许博一下接一下,干得又深又满。
「啊……嗯嗯……」李曼桢点头。
「……你喜欢我使劲儿……狠狠的干你?」
「……嗯嗯……嗯嗯……」李曼桢直勾勾的望着男人,两条美腿一阵松一阵
紧。
「阿桢姐……你……你真好!」
许博被她娇柔含情又闪着那么一丢丢飒烈的目光晃得脊梁骨一阵烧灼,干得
越来越狠,越来越快!
「啪啪啪」的肉响在客厅里格外清晰,李曼桢的呻吟逐渐转成叫床,只是她
竭力忍着,尽量只用气音发声
「……嗯嗯……我不好……嗯啊……啊啊啊……」
「怎么不好……哪里不好……」许博一边问,一边加重了力道。李曼桢躲开
他的目光,被干得一颠一颠的,死死搬住男人的肩头。
「……啊啊啊……你别……问了,就是……不好……啊啊啊……」
「我觉得好……我说好就好!你模样好……人也好……这儿更好,我喜欢……」
尽管此时此刻说起来有点儿马后炮,但许博说的是心里话,说完了觉得自己
够渣的,像李曼桢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呢?尤其,还这么坦诚又率真到
可爱!
越想心里越欢喜,胯下的动作不由得更快了,那浪穴里说不出的美妙快感直
线飙升。
「……啊啊啊……不……用力……啊对……再……再快点……呜呜……」
李曼桢也被干得不管不顾起来,竟然开口指点,这样的骚情浪态把许先生逗
得心痒难搔,一口吃进嘴里。
一边疯狂亲吻,一边狠捣猛攻,很快,李曼桢连叫的余力都分不出来,身子
在颠簸中逐渐变得僵直,明显响着极乐顶峰攀登。
许博今天已经射了两次,本该持久。可许大将军被那紧窄的洞口捋得头昏脑
涨,极致酸爽,更不要说睡美人回魂之后,那份心意相通,情真意切了,哪里还
有半分雄心壮志?
一下比一下有力的收缩袭来,许博已经在濒临崩溃的一线之间苦撑,拼了老
命的继续肏,肏到底,像要肏进小姐姐的心坎儿里。
「阿桢姐……我要……」
浪尖儿上的睡美人儿点头如捣蒜。
在李曼桢浑身颤抖的刹那那层层褶皱奇妙的全方位包裹似乎也跟着哆嗦起来。
许博再也HOLD不住,射在了更深的亲吻中,射在了更紧的怀抱里,射在了持
续冲刺的路上。
隔壁房间里,许太太蜷缩在被窝里,端着手机,脸上露出谜一样的微笑。
第六十六章:干妈
自打李曼桢搬过来住,许先生的周末就没有懒觉睡了。
每天早上六点整,卫生间里准会传出细细的流水声。李曼桢沐浴的动作很轻,
几乎听不见其它响动,但睡功不如许太太练得到家,许博总会适时醒来。
大约六点二十,入户房门带起「砰」的一声,那是阿桢姐去赶早市了。
许博这时也基本上赖够了,起身穿上运动服,带着奥巴马去跑步,天天如此。
但是今天,许博是被奥巴马挠门的大爪子给叫醒的。迷糊中听见的流水声分
明来自厨房的水龙头。一看表,已经快七点了。
往身旁一瞥,许太太夸张的大奶子露在外面,奶头距离淘淘嘟起的小嘴仅有
一寸,娘儿两个相对而卧,睡的正香。很明显,人家早餐都吃过了。
许博穿衣下床,出了卧室,就遭遇了奥巴马的围追堵截。不过,他没急着去
取牵引绳,而是揉着眼睛往厨房门口凑去。
砧板上传来清脆的切菜声,逆着窗口的晨光,李曼桢的白皙侧脸几乎透明。
短发捋在耳后,露出一只粉雕玉琢的小耳朵,耳垂儿粉嘟嘟的可爱。
那个披着睡衣夜间游走的半裸精灵不见了,变回了素淡温淑的居家女人。
凑得近了,李曼桢低着的头也没转过来,切菜的频率却明显变慢了。一缕发
丝从额角滑落,也没说抬手理一下。
许博的视线从她耳朵上滑落颈侧,顺着米色高领针织衫的条纹攀上胀鼓鼓的
前胸,数着跟她动作一个频率的轻颤,竟然忘了停步。
昨天半夜乌漆墨黑的,没看清楚,只记得无比细滑柔软,分量十足。这会儿,
就给包得这么严实了,看上去也蛮挺拔的。
正发春,只觉得寒光闪过,一把半尺长的短刀凌厉无比的虚抵在了胸腹之间,
刀尖儿上还沾着一片碧绿的香菜叶儿……
「去……快去跑你的步吧!」
李曼桢手持利刃,却不敢看他,吐字快得像是斥责,顾不上端起平素的客客
气气,反而让人觉得莫名亲近,而且,怎么也掩藏不住气息不继的慌。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哀怨带拐弯儿的呻吟,狗爪子不耐烦的挠了两下地板。
李曼桢借着望向奥巴马的动作瞟了许博一眼。
「你看,它都等着急了……」说完,唇角一勾,露出一丝微笑,垂落的目光
一飘,耳朵更红了。
许博在刀口上捡了个台阶儿,连忙笑着转身,拍了下奥巴马的头,「好啦好
啦好啦……别着急哈,来日方长嘛,咱这就走——着!」
唉,用的啥鸡巴成语啊,一点儿都不恰当!
听见身后的菜刀又继续本职工作,并没有飞过来,许博色心稍安。
睡美人那微微一笑在脑中回放,心头涌起一阵激动,把晨起的懒散全惊走了,
领着奥巴马出了门。
「你怎么还那么……厉害?」
半夜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曼桢刚从狼吻下摆脱出来,急促的喘息获取
的氧气还远远供给不足,身子软得像棉花糖,却隔上几秒钟就要忍受一波痉挛…
…
厉害就厉害呗!不用她说,单纯从身体的反应就能判断,那是真被干爽了,
这一点骗不了经验丰富的许先生。
可是人家说的是「还那么厉害」,那就必须要从时间顺序和因果关系上来理
解了。
显然,许太太被干得鬼哭狼嚎的,阿桢姐全都听见了。而且,不仅昨天听见
了,这些日子必定每次都听得真真儿的。
根据李曼桢一贯看破不说破的修养,这句诚然是对男人的褒奖,未必就不是
对夜夜扰民的含蓄指控。
许博当时脑子里只能领会前者,鸡巴还半软不硬的赖在穴穴里,赶紧追问爽
不爽。
李曼桢却只剩下点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了,好像高烧渐退,才惊觉刚刚
的脱口而出太过情不自禁,懊悔不已。
许博看她扭着脸儿,羞答答的模样,无边春色中恢复了三分恬静,不敢多话,
却忍不住去亲吻。
对于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来说,李曼桢从身体状况到情态欲望,都难得的保
留了几分少女般的青涩,而同时,又有着成熟女人从岁月中历练出的淡定从容。
性爱,对于她或许是久旷缺失的,但性感,在她身上并未枯萎凋零。
在沙发上缠绵良久,许博才把她抱回到客房的床上。李曼桢顺从的配合着,
乖乖躺进被子里。
关于梦游,关于那个梦中的名字,许博都没问,也没再多想。女人心里的话,
愿意说的时候,她自己都憋不住,到时候,你耐心听就行了。
这份体贴,许博还是有的。
关门的刹那,回望一眼,床很大,美人娇小,将被子撑起一团秀气的浮凸,
不由暗自一叹。
距离小区不远就是一个健身公园,每天许博都要绕着公园儿跑三圈儿,加上
来回的路程,差不多五公里。
春阳散落的马路边,成排的垂柳被抹上淡淡的鹅黄。晨风还未涤净最后的半
分凛冽,爽利的拂过脸颊,让人精神一振。
奥巴马撒了泡尿就没命的疯跑,把牵引绳扽得笔直,连做标记的本能都忘了。
许博心情大好,放开速度,追着狗尾巴跟它较劲,惹得几个遛鸟的大爷直往
路边儿躲。迎风驰骋中,不由想起昨夜回屋后关于「撒欢儿」的一番对话。
「这回你可称心了吧,许大老爷?」
刚钻进被窝,祁婧肉滚滚的身子就缠了上来,一把捉住还潮乎乎软绵绵的许
大将军,摇啊摇的不松手。
许博被她暖暖的拥住才发觉自己身上冰凉,立即把爱妻抱了个满怀,半装糊
涂的应对,「我哪儿有……起过什么心啊,奶奶!」
「哼,是啊!你是好人,是勉为其难,仗义援手,急人所急,救苦救难行了
吧?」许太太阴阳怪气儿的排列完成语接龙,大奶子一挺撞得男人忽悠一下,
「说,爽不爽?」
「嘿嘿!爽!」
「德行!」
许博看不清娇妻的脸色,只觉得鸡巴被小爪子掐了一下,耳边又传来女人娇
娇又恨恨的话语:
「这下一大一小,同吃同住,由得你撒着欢儿的肏,还惦不惦记什么黎儿啊,
雁儿啊的啦?」
「哦——原来你是安的这个心啊,婧主子?」许博尽量插科打诨。
「咳咳……臣妾的心都在陛下身上,哪儿还有什么别的心,不过是想讨陛下
的欢心罢了。唉,你们男人啊!」
也不知道几分真假,戏精上身的「婧主子」把一声幽幽轻叹演绎得又骚又怨。
许博被逗得一把搬过祁婧的大屁股,轻轻拍着,「什么大的小的乱七八糟的,
星巴克还是麦当劳啊?没准儿明儿一早睡醒就全忘了,谁给你天天儿梦游啊?」
「跟我蒙事儿呢?监控里我早瞧明白了,你……进去的时候,她可清醒着呢
!」
许太太初掌后宫,就带着母仪天下的范儿,「女人要是心甘情愿的给了你一
次,就没打算防着下一次。我早说过,她是真心喜欢你!」
「够机灵的,还想起来看监控了。」
许博顾左右而言他,心里却柔软得无可辩驳,忽然脑波一跳,「你跟陈京玉
第一次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啪」的一下,屁股蛋子上挨了「婧主子」一巴掌,「就知道你会往我身上
想!」
「因为我的心在你身上嘛!」许先生忍着肉麻。
「呸,作案工具还没干呢,不要个B脸,嘻嘻……」祁婧笑得花枝乱颤。
「别打岔,老实交代问题。」
「变态!」
许太太一拳头捶落却被男人按在怀里,脑袋又蹭又顶,撒够了娇才继续说:
「那……那时候,也说不清怎么想的,反正不是被迫的……肏你大爷的不许笑!」
两条肉虫又是一顿推搡蛄蛹,许太太的脸却始终没敢抬起来。过了一会儿才
接着嘟哝:「如果是现在的我,肯定会这样……打算啦!不过,话说回来,哼哼!
现在的我,才不会看上那个断子绝孙的杂碎……」
虽是咒骂,祁婧的话音却淡淡的。在许博听来,不难发觉爱妻的情绪里还是
难免一丝不堪回首的委屈,只是被彼此相拥的温暖包裹着,才不再觉得难过了。
「现在的你,怕是只能看上那根黑不溜秋的驴鸡巴!」许博故意逗她。
祁婧的小爪子拖住男人的卵袋,压低声音说:「我们家这根一晚上连中三元,
一点儿也不比驴的差呀,回头得授一枚吃苦耐劳奖章,咯咯……」
「跟TM一晚上射七次的比简直弱爆了好吗?」许博顺嘴接茬,立马想起关键
问题,「对了媳妇儿,我这条小命儿可攥在你手里了,小毛那儿……」
提起小毛,祁婧少见的没扮演娇羞,轻哼了一声,「怕啥,不让他知道不就
行了,咱们不说,她李曼桢难道还主动跟儿子告状啊?她又不傻,得了便宜还卖
乖?」
「得了便宜?」
「当然了,你是我老公,白给他用,不是便宜是什么?」
许太太又抱起小委屈,哼哼着往男人怀里钻,「而且,你要答应我,不许告
诉她我什么都知道!我……咯咯……我就喜欢看她跟你偷偷摸摸的……」
「沃去!」黑暗中,搂着疯疯傻傻的娇妻,脑子里全是她一会儿噘嘴一会儿
媚笑的模样,许博一声叹息。
「老婆你真是狐狸变妖精了哈!」
「害怕了?那屋还一只呢!不过咱们先说好,以后每天只许弄一次,给了她,
就别来惹我,你这身子骨可是我的,掉根毛我都得知道……敢给我马马虎虎的,
哼!」
「婧主子」严肃的警告,在许博听来比最动听的情话还舒服。之前还在笑话
女人不懂得利用原则规矩,无视条条框框,此刻却有了更深的感触。
当女人开始给你立规矩,那其实代表了她在向你妥协,希望用你熟悉的方式
达到关心你,呵护你,甚至支持你的目的。
好女人的柔软,值得男人升起最坚挺的敬意!
然而,有些男人改不了不着调的脾气,大手一伸,棒槌似的手指头已经在花
唇之间走了一个来回,立时惹来猫叫似的抗议。
「那,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许先生把手上黏糊糊的汁液极其方便的
抹在一只奶子上。
「讨厌!我……我难道不会……不会去找别人么?」
「别人?培训去了……哦,还有一个,不是就会画画么?」
「不行……真的老公……别……嗯……」
「有人弄七次还活蹦乱跳的呢!」
「你大爷……嗯……人家是特种兵……嗯嗯……坏蛋!啊——」
「不想让阿桢姐知道,你就小点儿声……」
「谁允许你叫阿桢姐了?不许……呜呜呜……」
……
天气特别好,许博就多在公园儿里溜达了一会儿,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狗
链子还没解下来,已经听见卧室里「婧主子」有请。
「许博!你给我进来!」
许博推开房门,就看见一个浑圆的大屁股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真丝的睡
裙被她绷得像充了气儿似的。
刚在祁婧身边站定,一个小拳头就从极为刁钻的角度捶到了肚子上,「谁T
M是小王八蛋啊?你说!」
祁婧一般都是词穷了才动手,很少这样手口联合作业。许博全无防备,后脚
跟儿又抵着床边儿,给怼得一屁股倒在了床上。
这一下力道不轻,但还不至于疼得受不了。不过夫妻俩打闹惯了,想也没想
立马就劲儿「诶呦!」一声,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
祁婧没头没脑一拳,没想到击中要害,见状吓得连忙爬到床上查看伤势,
「老公,老公,老公没事吧,我……没看准,不……不是故意的!」小手摸向男
人的肚子,一脸的惶急。
许博一把搂住老婆,「没看准都差点儿把肠子打折了,看准了还不得把阑尾
摘走啊?谁惹你了这是?」
祁婧看男人没事,一屁股跪坐在床上,撅着嘴儿恢复了气哼哼的眼神,「咱
俩怎么说都行,她凭什么张口闭口的小王八蛋?」说着拿过床头的手机,扔进他
怀里。
许博拿起手机一看,来电记录里有一个不到两分钟的电话,是莫黎打过来的,
时间显示就在十分钟前。
一看莫黎的名字,许博就神经紧张,不过还是想起来了。之前某次聊天,问
及彼此近况的时候,的确这么说过。
对许博的遭遇,莫黎的立场是鲜明的,不但在精神上支持,肉体也毫无保留
的贡献了。其中滋味,是雪中送炭,还是趁火打劫,还真不好说。
不过,借着个称谓小小表达下情绪自然无伤大雅,若不是她说话时情态动人,
这一幕许博早忘了。
「嗨,她应该是开玩笑随便说说的吧,别生气啦媳妇儿,我们婧主子哪有那
么小气?」许博自知理亏,一边嬉皮笑脸的解释,一边把祁婧搂了过来。
「谁小气啦?你随便怎么说都行,你是……是他爸爸!」祁婧顿了一下,还
是大声嚷嚷,激动得眼圈儿发红,「她是你什么人啊?这么不见外的!」
许博一听这话音儿明显不全是就事论事儿,连忙端正态度,「对对对,媳妇
儿批评的对,是她不会说话。你说这人也是的,还留过洋呢,怎么张口就说脏话
呢?」
「少跟我装,肯定是你教的,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啥话也往外秃噜……」
「嘿嘿,是,我错了,我先检讨,回头我再批评她!」
「这可是你说的啊!上午她就过来,我今儿哪儿也不去,就等着听你怎么批
评她!」祁婧双臂在胸前一抱,两个奶子得意得一阵荡漾,越说越是幸灾乐祸。
「啊?她要来咱家?」
许博的确意外。莫黎行事向来直接,没事轻易不理他,有事大多堵在公司楼
下,今天怎么突然要登门拜访了?
「人家是来看淘淘的,没你啥事儿!趁着还没来,把你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打
个草稿吧,我怕你呀,到时候忘词儿!」
许太太不知怎么忽然之间就乌云散尽,扭着细腰大屁股回到了梳妆台前。
「看淘淘……」许博嘟哝一句,心头微动,翻身趴在床上,抬头往小床里望
去。淘淘可能是被两人吵醒了,正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他。
唉,小王八蛋!许博不由暗自一叹。
他对淘淘这个小东西的感觉,恐怕亲密如小王八蛋他妈都未必能体会一二。
眼看着从刚出产房皱巴巴的一团长成三个月大的漂亮宝宝了。每次抱在怀里,
都沉甸甸的,小胳膊腿儿一会儿也不老实,一不留神就把脚丫子伸你嘴里去了。
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像极了妈妈,醒着的时候总扑闪着好奇又干净的光亮。当
他看着你的时候,你能感觉到他毫不设防的亲近与渴望,怎么也忍不住跟他说说
话的冲动似的。
可那小王八蛋除了咿咿呀呀,什么也说不清。每到这时候,许博都担心得要
命,盯着那被口水润得湿漉漉的小嘴巴,生怕他喊一声「许叔叔」扎了自个儿的
心。
许博起身坐好,伸手把淘淘拎了出来,一手托头,一手兜住屁股,抱在怀里。
或许是罗教授的魔术有了效果,淘淘除了迷恋妈妈的奶头儿,更愿意让许博
抱着。
「可能小子淘气,喜欢过山车似的惊险刺激吧?」许博也曾这样告诉自己。
不过祁婧不止一次告诉他,淘淘喜欢听他的声音,能辨别出他的气味儿。
许博将信将疑,却对小东西的敏感上了心。
每当这个会叫会动的小家伙在自己身上玩儿累了,安然睡去的时候,许博总
是老半天不敢活动,生怕不小心把他惊醒。
有时候,坐在小床边看着这小东西熟睡,会不自觉的想起小时候,爸爸教他
打羽毛球,游泳,骑自行车,父子俩骑车去古北口爬长城……
很多事,许博以为自己都忘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想起。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淘淘长大了的样子,或者说有点儿不敢想。心总是慌慌
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教他的,更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学。
那种感觉并不会让人心里多舒服,但,许博可以肯定,跟曾经的愤怒和羞辱
再无关系。
的确,他曾经紧张的担心着,会不会一看到孩子就会想起他是个野种,想起
姓陈的那张尖酸刻薄的可恶嘴脸。
没想到才过去三个多月,那份折磨了他很久的执念就被每日的亲子时光给磨
没了。
现在偶尔萦绕在许博心头的,是一种患得患失的彷徨。类似于小时候在街上
捡了个钱包,里面有好多钱,没交给警察叔叔,成天担心失主找上门儿来。
吃过早饭,许博才去冲了个澡。一边享受热乎乎的水流喷淋,一边庆幸没有
在饭前洗——也不知是馄饨太烫了,还是天气转暖了,吃个早饭,出的汗比跑步
还多。
无比安静的餐桌上,只有祁婧装作若无其事的只言片语冒出来。李曼桢神色
还算正常,话是一个字也没有,勉强吃了大半碗就放下了筷子。
许博不禁羡慕过去那些娶了三妻四妾的老爷们,神经得多粗,能HOLD得
住一桌子的风云际会,暗流涌动。
从浴室出来,发现祁婧还在梳妆台前坐着,刷睫毛膏的动作像是在做眼科手
术。
在许博看来,她脸上干干净净清爽宜人,基本没什么变化,连涂没涂唇膏都
看不出来。
平时化妆,最多用不了一刻钟,今儿听说莫黎要来,饭前饭后忙活一早上了,
简直是如临大敌啊!
许博暗自好笑,倚着门框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这也看不出来化没化
妆啊,光看你绣了,花儿呢?」
「屁也不懂,」为了稳住那张脸,许太太的轻斥仿佛从牙缝里呲出来的,
「化妆的化不是画画的画好吗?看不出来才是最高境界。」
「是吗,那你这大周末的,又没有约会,是化给谁看呢?这人肯定品味不俗,
连这种幻化于无形的妆都看得出来。」
祁婧放下小刷子,对着镜子把脑袋转左转右全方位检视一遍,又眨了眨眼睛
才站起身来,撩了一眼门口的男人,笑得意味深长,嘴巴依然没句客气的。
「管着么?快别跟我这儿贫了哈,带淘淘去客厅透透气儿,我换身儿衣服。」
说着拉开了衣柜的门。
许博撇撇嘴没动窝儿,「你换呗,正好我也长长见识,看看在家怎么才能穿
出天朝皇室的感觉来。」
祁婧咬唇忍笑,眼神儿跟锥子似的扎在男人鼻梁骨上,忽然转身几步过去把
淘淘抱了出来,往许博怀里一塞。
「快别闹了,等会儿人来了,听话啊!」边说边把爷俩推了出去。
「哎哎,看看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许博抱着淘淘不服不忿,房门已经
关上了。「咦,个臭小子,你怎么变香了,许太太给你喷香水儿啦?哈哈……看
把你美的!」
淘淘也不知听懂了哪句,咧着没牙的红嘴巴跟着乐,忽然眉头一皱,「秃噜」
一下打了个喷嚏,鼻涕连着哈喇子喷许博一脸。
许博把孩子放沙发上,拿垫子倚好,刚想去抽纸巾,一方雪白的棉帕子递了
过来。
「孩子肉皮儿嫩,用这个擦。」
许博接过帕子,看了李曼桢一眼。阿桢姐收拾着茶几,目光兼顾着淘淘,似
乎没功夫跟他对视,接着问:
「客人来了,要不要留下吃午饭?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许博根本没想到这个,连忙说:「还是阿桢姐想的周到,今儿这位还没来过
咱们家呢。也不用太麻烦,你就挑拿手的家乡菜做几个就成,做啥我都爱吃!」
特意在后边加了句讨喜的废话,许博扬起脸笑得跟向日葵似的。
一早上,两人也没说几句话,许博隐约留意到,李曼桢没叫过「许先生」,
也没称呼「许博」,似乎哪个称呼都不合适。
叫回「许先生」,两人毕竟有了那层关系,显得生分而且太刻意了。要是叫
「许博」,之前三番两次改不过来,这会儿叫痛快了,好像心里承认了什么似的。
该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这种时候,正是两厢猜度小心试探的关口,
尴尬是难免的。
后悔药许副总是不会吃的,只想尽可能的化解这种别别扭扭的感觉。可一时
又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只能尽量别让氛围过于干涩。
李曼桢瞧了他一眼,只是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那好,我去准备。」说完
转身回了房间,依旧是惯常的不冷不热,不卑不亢,既没忸怩作态,也没俏脸飞
红。
过了一会儿,从客房出来,拿个小本子写写画画着进了厨房,不大功夫又转
了出来,穿上外套,出门去了。
许博瞄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小幼稚。
一边哄儿子一边盯着卧室的房门,脖子都快抻长了的时候,许太太终于推门
走了出来。许博一下觉得视网膜都被清洗过了似的,眼前一亮。
熟悉的大波浪不见了,在后脑勺上束了个高高的马尾,原本的大花卷儿垂在
颈后,攒成了一束乌黑亮泽的青丝百合。
上身是一件深灰色棉布衬衫,两个大奶子把装饰用的方口袋顶得龇牙咧嘴的,
好在衣服是宽松款,不至于太局促,反而撑起几分随性洒脱。领口的扣子显然是
故意多松了一颗,里面的风景简直不敢细看。
下身穿的同是棉质的休闲宽腿裤,偏亮的浅米色暗纹让两条长腿更加显眼。
衬衣的下摆系到裤子里,束起葫芦腰的,是一根三指宽的同色布带子,松松的在
左边胯骨上打了个活结。
这一身清浅休闲的打扮好像带起一缕苜蓿草的馨香,又好看又舒服。不过,
光是这样显然不符合「婧主子」一贯的排场。
在一袭休闲风的最底端,露出两只鸦青缎面儿的秀丽小脚。
许博认识,那是一双老北京内联升的手工绣鞋。软底软面儿,脚背儿上用肉
粉色的丝线绣着两朵不大不小的牡丹花。
许太太生怕男人看不见似的,故意原地踮了两步。这样精致的闺阁气息,这
样醒目的搭配用心,任何一个相公看了都TM得满脑袋冒人生赢家的泡泡。
「我去!媳妇儿,你整这么色情是要诱惑谁啊?」
许博的目光跟着许太太移动到了单人沙发里,连忙递上一杯阿桢姐刚刚泡的
明前龙井。祁婧勉强拉着脸儿,接下了男人的殷勤,慢条斯理的说:「嗯——这
茶真香!我呀,这是在保护你,知道么?」
「保护我?」
「那当然了!你想啊,这家里的天天儿见,本来就容易腻歪,再成天介邋里
邋遢,跟个奶妈似的,那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能不馋外头那些赏心悦目的吗?这
里边儿一羡慕,外边儿又正好一暧昧,和谐安定的局面就维持不下去啦!」
祁婧抿了口茶,睫毛下扫过来的光把许博耳朵烤得直冒烟,「所以啊,我这
可不是诱惑谁,是帮许先生抵制诱惑呢,明白吗?」
「明白,明白媳妇儿!」
许博端起茶杯,「不管谁来,咱俩都是一伙的,我保证紧密团结在婧主子周
围,不忘初心不辱使命!来媳妇儿,咱喝一交杯。」
祁婧被捧得「咯咯」直笑,卓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客房,「娶我这样的媳妇儿,
你就擎等着享福吧哈」说着,跟许博勾在一起,美美的喝干了一杯。
在老婆心里,怎样看待莫黎,许博一直号不准这根脉。凭直觉判断,许太太
这边的雷达一直把莫黎锁定为重点目标,时不时的在男人的日常言谈甚至本能反
应中扫描一波。
而莫黎那边正相反,从来不会提到祁婧的名字,就连许博这么粗线条的直男,
都感觉到了这种刻意的回避。
说起来,这两个女人只见过一次,相处不过两天,话都没说过几句,就不约
而同的把彼此视为假想敌,这份天敌级别的觉悟,估计全世界的智库都研究不明
白。
态度上,许博打定了至少在肉体上跟莫黎划清界限的主意,小心谨慎的打好
太极。而在内心深处,也始终没放下那么一丝丝小希望,那就是化干戈为玉帛。
本来就没什么实质性的矛盾,朵朵那样来历不明,心怀骚情的妖精都能跟许
太太共侍一夫了。昨夜跟阿桢姐的旖旎风光,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成就的。原则
上,莫黎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个问题,许博只敢在心底弱弱的问问自己,连旁敲侧击的胆量都没有。
通过朵朵的案例也总结出了一条经验。这种事,主导权完全掌握在女主人手
里,咱能做的,除了唯「婧主子」马首,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玩火自焚的瞎扯淡。
为了配合许太太的精心打扮,许博也回屋去换了件白色圆领T恤,搭了条宽松
休闲裤。想了又想,还是没好意思换千层底儿的方口布鞋。
两个人嗑着瓜子儿,喝着茶水儿,一边看电视,一边逗着淘淘,享受难得的
亲子时光。
莫黎电话打的早,人却迟迟不肯出现。都十点半了,才响起了敲门声。
祁婧第一时间去开门,进来的却不止莫黎一个,还有老宋。
「哎呀,峰哥也来了!」祁婧有些意外。
「咋了,不欢迎啊?不欢迎也得先把东西收下,先别乐,没你们俩的份儿,
都是淘淘的。」
老宋是黑龙江人,除了个头不够,体量和性格都符合东北汉子的标准。让他
显得有点儿像斯文败类的是一副金丝眼镜和全往后梳的装逼发型。
祁婧的小嘴儿也不是白给的,让过老宋粗壮的熊躯,顺势拉住了莫黎的手,
「哪儿敢啊,我们是受宠若惊,想请您大驾都不敢开口,今儿是沾了莫黎姐的光
了!」
老宋嘿嘿一乐,把手里的七八个大纸口袋往许博手里一塞,抹了一把汗,
「嗯——我闻出来了,西湖龙井啊!我说弟妹,你可真知道疼人,偷摸伺候男人
这么好的茶,这回我也沾沾光!哈哈!」说着坐沙发里给自个儿倒了一杯。
进门之后,莫黎都跟在老宋身后,没说一句话。许博的目光不由往她身上撩。
这夫妻俩其实符合最萌身高差。莫黎身高181,穿上走台的高跟鞋,老宋的头
顶够不着她下巴。
今天她不仅没穿高跟鞋,身上的打扮,好像跟祁婧约好了似的,走的是萃取
了纯植物精华的休闲路线。
细青格子衬衫配藏青七分阔腿裤,外面套了件经典款的淡绿色风衣,值得注
意的是,脚上蹬着跟风衣同色的小皮靴。
依然是明丽的短发,依然是魔鬼的身材,依然是优雅而自信的微笑,唯一让
许博感到不同的是,她安静的跟在男人身后的那份温柔恬淡。
许博知道她近视,今天没戴眼镜,可能眼镜是隐形的吧,顺便把许先生也看
成了隐形的。视线跟许太太热络的交流着。
等脱了外套,换了鞋子来到沙发旁,莫黎第一时间就被沙发上的「小王八蛋」
给吸引了。
「诶呀,这就是淘淘吧!诶呀哈哈,太可爱了!诶呦呵呵,你看他笑了,来,
再给伯伯笑一个!」
莫黎捉住淘淘的小手一抬头,刚好对上祁婧的笑脸,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几
秒,又低头端详。
「真的是你生的,你俩的眼睛一模一样!」
祁婧被搞的好气又好笑,点头应对着,望向自个儿男人。许博把莫黎关注淘
淘的表现看在眼里,再看妻子的反应,心里隐约多了一层思量。
对莫黎,说不上了解得多全面,但许博自信,两人之间有那种可以称作知己
的感觉。对方心里想什么,即便猜不透也能感知得到。
莫黎又不是个像朵朵那样习惯隐藏自己的人,对事对人都敏捷而率真,所以,
任何一点反常,许博都能轻易捕捉。
不说今天造访有些突兀,老宋跟来算不算意外,光是莫黎看见淘淘那份稍显
过头的热忱就透着一股不一般的味道。
刚要落座,就听莫黎唤他:「许博,快去把我买的小衣服拿来给淘淘试试!」
「诶呦,我说亲爱的,你行行好吧,折腾我一上午没够,这会儿又来折腾小
家伙,回头你再给折腾感冒咯!」
老宋的话音儿虽然带着不耐烦,却也有点儿低声下气的无奈。莫黎一听不好
意思的咬了下嘴唇。
「那……那我就比比还不行吗?快,许博,都帮我拎过来!」说着又转向祁
婧,「都可漂亮了,我挑了一早上呢!」
许博赶紧把那七八个大纸口袋拎了过来,堆在沙发旁。仔细一看,可了不得,
大口袋里面套着小口袋,足足有几十套小衣服。
衣服和孩子,女人的两大人生主题撞在了一起。这下两个女人算是找到了共
同的事业,简直比自个儿逛时装店还情绪高涨。
许太太刚刚还曲意逢迎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儿。不仅连连称赞
莫黎不愧是世界名模,挑衣服的水平一流,还主动配合着打开了空调,把淘淘剥
得光溜溜的,一套一套的试穿。
欣赏着史上年龄最小的时装秀,许博跟老宋面面相觑,端着茶杯一时连合适
的话题也找不着。
可能换衣服消耗比较大,没试几件儿,淘淘打了个嗝儿,扎着小胳膊朝妈妈
使劲儿。祁婧看了下表,俏脸一红,「诶呦,该喂奶了,走咱们去里边儿。」
莫黎先是一愣,立马积极响应,敛起沙发上的衣服,跟着去了卧室。
听见房门关上,老宋才放下茶杯,「许博,找个地方抽根儿烟呗?」
许博立马会意,引着他进了书房。刚想去抽屉里找烟,老宋摆了摆手,屁股
一沉,坐进了沙发里,打了个手势,让他也坐。
「看出来了吧?」大拇指往隔壁一比,「想要孩子想了一年多了。你记不记
得在雁栖湖那天中午,非拉着我去歇歇?那两天排卵期……」
许博追忆着,恍然一笑。
「本来这事儿呢,跟你小子说不着。今儿个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藏着掖着,
前些日子,我去体检了,不育。」
老宋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像是在讲别人的段子。许博点了点头,印证着自
己之前的怀疑判断,没做什么夸张的反应,继续听着。
「诶呀,把她闹心的呀,整天撅个嘴儿,见不着笑模样。你们认识得早,应
该知道她是多想得开的人吧?可这件事儿上,就过不去了。每次我去看闺女,她
情绪都特别不好。」
许博点着头,表示理解。
「本来呢,今天我没打算过来,早起突然冒出个想法。」老宋说着眼珠子一
瞪,「我先声明啊,真是临时想起来的啊!」
「嗯嗯,你说。」许博点头。
老宋脸皮儿一抽,带着点儿不好意思,「你看啊,你这情况呢,我基本了解。
那淘淘跟你没血缘关系,这将来肯定还得生一个……我这想法可能不太成熟啊!
你看……能不能……过给我?」说着,手掌一举,「那什么,你先别急着表态,
这事儿我也还没跟莫黎打招呼,就是想先跟你通个气儿,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老宋磕磕绊绊的说完,身子压过沙发扶手,用探寻的眼神盯着许博。
在许博心里,宋其峰是个既是兄长又是老师的存在,是他事业起步的领路人,
地位在某种程度上,是比二东大春这些兄弟要高的。
无论从职业成长的角度,还是个人关系的层面,他都特别愿意跟这个职场上
公认的牛人多亲多近。
过继这种事他都愿意去尝试,足见困扰之深。而且,能第一时间跟自己通气
儿,也表达了足够的尊重和信任。
但在这一刻,许博仍然感受到了某种冒犯,甚至莫名恼火。难道,睡了人家
老婆,终于到了还债的当口么?看今天莫黎的表现,真不知情么?会不会……
沉默片刻,许博不及细想,只能先让自己冷静,凭直觉尽量排除了这些心底
的杂音。
不,不是的!这种感觉无关尊严,不论道理,更跟亏心的恐惧无涉,它只是
一种本能的抵触,却像被极其锋利的刀片儿在心头划了一下,疼得格外清晰。
这清晰的疼痛让许博立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个家里,他是责无旁贷的守
护者。无论缺了谁,就算有人想把奥巴马领走,他都舍不得,更别说是淘淘。
再生一个,还会有那么漂亮的大眼睛吗?还那样能吃能睡不哭不闹吗?还会
在大年初一降生,哭得那么响亮吗?即使再生一个,比淘淘漂亮,可爱,好玩儿
的,那也不是淘淘了不是吗?
淘淘不管是谁的血脉,他都是独一无二的,他的名字叫许一宽,是祁婧怀着
无比复杂的心情取的。
这个听起来特大气的名字,包含着一个母亲,一个妻子,一个女人最柔软的
心思,几乎融入了她的生命,也是独一无二的。
真要把淘淘送给别人,对许博,或许还只是伤心难过,对祁婧来说,就是活
摘了她的心肝!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宝贝得连句狠话都舍不得说,怎么忍心让她痛
不欲生?
「这不可能!」
许博维持着声音的平稳,语气却斩钉截铁。老宋脸上一僵,好像被他的眼神
烫到了,瞬间不好意思的笑了。
「也是,也是,光看你们俩的甜蜜劲儿也不可能,是我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哈!」
「峰哥,」许博诚恳的叫了一声兄长,「其实我觉得……你这个想法,莫黎
她应该也不会同意的。」
「是是是,是我病急乱投医,老糊涂了,呵呵……」
老宋也自知理亏,自嘲的笑着,眼珠子扫了一圈又转了回来,「诶?那你看
这样行不行,让莫黎先认个干儿子,这样她心里也算有个寄托……」
许博心里暗笑,你大爷的,还是TM自个儿媳妇自个儿知道心疼,根本没把我
们「婧主子」当人。
不过话说回来了,不知道心疼自个儿媳妇儿,整天惦记别人家媳妇儿的,那
还叫男人吗?
「这个嘛,问题不大,虽然已经有人把名额占了,不过我保证能给争取过来,
擎好儿吧您呐!」
许博一边大包大揽的保证,一边给唐卉道歉,对不住了哈,谁让你没抢先注
册呢!忽然又想起件事儿,好奇的问老宋:「对了,我听祁婧说,莫黎不是有个
干女儿叫什么……」
「谷丽古黎?」
「对对对,这名儿起的。」
「那是谷云生的丫头,本来认我当干爹,莫黎那是沾我光。没想到,没怎么
搭理过我,嘿,跟她贼TM亲!」
「哦,谷总的千金啊……」
许博对没见过面儿的小姑娘没什么兴趣,不过是借着谷云生把话题引向了跟
业务相关的话题,顺便找出了半盒烟,两人边抽烟边聊天。
一根烟功夫,阿桢姐敲了敲门进来问是不是开饭,两人才离开书房。
许博见主卧的门还关着,便过去叫,抬手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莫黎磁媚的
嗓音叫得像只发春的小野猫。
「嗯——嗯哼哼哼……」
上次车震的时候,干那么猛也没听她这么骚浪的叫过,这姐儿俩在里面玩儿
的啥姿势啊?还没等反应过来,门里面紧跟着传来祁婧「咯咯咯」招牌式的豪迈
笑声。
「二位奶奶,别玩儿了嘿,开饭啦!」许博放下胳膊,嚷了一嗓子。
没过一会儿,莫黎红着两个雪地梅花似的小脸蛋儿踱了出来,手里捧着个玻
璃奶瓶儿。祁婧跟在后面,推着个从没派上用场的婴儿车,淘淘像个小肉墩子似
的被安排在车里。
「老公,我让淘淘认莫黎姐当干妈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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