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夺】【卷一】第一章 毕业生
作者:Sflo(不文博士)2012/01/30发表于:SexInSex
卷一 东阳萌动
第一章 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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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解:借用了美国经典影片《毕业生》(The Graduate)的片
名,本文根据一段回忆性日记改编,有大学毕业的影子,当然添加了不少和这个
故事相关的内容,希望大家不觉得无聊。前一阵看了一部美国AV界大神级导演
Paul Thomas戏仿的xxx版,挺有意思,有情有色,细节和台词上
的幽默,甚至保留了原作的政治讽喻。没看过的朋友可以找来欣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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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届系际杯冠军——政治系的强力前锋如猛虎般带球向我冲来,满脸的凶悍。
望着那双和我大腿差不多的小腿,我的心怦怦直跳,感觉场上场下所有人都看着
我——最后一个后卫,后卫的责任就是要阻止对方的进攻,我的确责无旁贷。但,
我想说一句,我可是一名左后卫,本来该在这个位置——禁区中央的两个中后卫
都在刚才我方发角球时,上去顶头球去了,根本不回来,只知道张嘴大叫:「辰
越,你要顶住啊。」
为啥单单是我拖在最后呢,我开始后悔了。对方可是校队主力前锋,专业队
出来的特招生,人家开始玩足球时我还只会跳绳。深蓝色意大利球衣包裹着的蛮
牛般的身躯已经离我只有两、三米了,几乎能听到他粗壮的呼吸声,耳中充斥着
看台上拉拉队的叫喊声,我的腿有些发软。该死!那些女生又不懂足球,跑到这
里来瞎凑什么热闹啊?这下我这人可要丢大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蛮牛已到身前,到我面前忽的一个转身,右脚脚跟将球拉
了一个弧圈,哼!想直接过我!我连忙往他背上一靠,不让他过去。他似乎料到
我会这样做,球拉到一半又扣了回去,忽的整个人又转了过来,又面对我了,我
的神经暂时放松了一些。因为他到了禁区的左路,对我来说防守起来会习惯一点。
蓝影一动,他肩头朝我的右边移去,我马上朝右迈上一步,不好,是假动作。
蛮牛右脚外脚背将球一趟,晃开了一个空当,接着高高抡起右脚——他要射门了。
我已顾不得这么多,不顾一切的飞身铲去。蛮牛抡圆的右腿如拉弓射箭般画出一
个圆弧,这一刻我恍惚觉得即使罗伯特-卡洛斯的大力轰门也不外如是!
倒霉,好痛!瞎猫碰上只死耗子,胡乱伸出的腿居然鬼使神差地挡住了蛮牛
的射门,球在我纤瘦的小腿上一弹,拼命地向上旋转着朝我身后方飞去。蛮牛似
乎用了很大的力量完成这个射门动作,整个人居然跌倒了,不等他起来,我已追
了出去。
蛮牛的力量果然了得,皮球高高弹起,看那旋转去势只怕是落在禁区中间位
置,我拖着还有些发麻的右脚,玩命地冲刺,因为又一名身着意大利球衣的猛男,
已经与我向着同一目标跑去。急死人,居然我的队友们依然无动于衷,无一人回
防。
非常幸运,我先他一步赶到了,这小子急了,居然远远的一脚滑铲过来,我
将球一踩一挑,再一个跳步躲过铲抢,轻松将他搞定。球刚带出禁区,抢功的来
了——某中卫突然出现在五米外,一边招着手,一边叽叽呱呱地叫着:「这里,
这里,快传。」
没门!刚才我独守后场的时候,你闪哪儿去了?没有多想,我将球径直带到
了中场的左路,我方的队员也都活跃起来,个个都手舞足蹈地要我给球。倒霉!
打边锋的室长向我招手,哎!不好意思不传了。正想横传给他,政治系的右前卫
和刚才被我过掉的前锋已经一前一后的朝我包夹过来。
忙中出错,一不小心,球被后面的家伙捅掉,球慢慢滚到那个前卫面前,我
前扑伸腿,想在那前卫触到球之前,把球扣到两人包夹的空档处。混蛋!后面那
家伙偷偷拉了一下我的球衣,减缓了我的速度,这个阴险的家伙一拉之后便放手,
裁判根本看不到。身形一顿,左脚内侧扣球变成了脚尖捅球,正想大声叫骂,却
见皮球慢慢地从那个前卫的裆下穿了过去。哈哈!算我运气好,赚到了,乘对方
没回过神,大步向前再次控球,我猛地加速将两人甩开了,只听两人在后面互相
埋怨:「日,你怎么这么就被过了?」
「我有什么办法,他突然捅小门嘛!」哈哈!只有我知道其中玄机。
不知为何,我今天脚法忽然好了数倍,一记虚晃我又过了对方威猛的右后卫,
哈哈!现在眼前一马平川,我飞跑着带球,渐渐地有了点曼联边锋吉格斯的感觉。
下到底线,抬眼往见我方中锋已经杀到禁区,轮起左脚我就要传中。这时耳边传
来阵阵「叮叮」的声音,真讨厌,谁传呼机响了?
不好,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了,好奇怪,这声音好熟啊!啊!惨了!
是我的闹钟。
慢慢地睁开迷糊的双眼,侧头一看,我那只小猪闹钟在书板上拼命地扭动着,
摇头晃脑地发出「叮叮」的声音。
已近早晨七点,平时每天六点半头顶的两盏白炽吊灯就会自动亮起,我总是
第一个起床,然后直到我出发去食堂觅食,其它人才会有所动静。但今天不用早
起了,因为我们毕业了,中午一点到系办公室拿了三证就该滚蛋了。因为夏日,
寝室里已是一片光亮,我茫然地转头透着蚊帐看着其它的床铺,从蚊帐的波动可
以看出,其它床铺上的哥们儿都被吵醒而本能地扭动着。
脑中一片空白,全然忘记要将闹钟按停,双眼发直地望着蚊帐顶端没有任何
图案的格子,总觉得该思考些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干,俞辰越,你小子疯了?把闹钟关掉!」斜对面床上周朗嘴里不清不楚
地嚷道。
他这一嚷让我清醒了许多,急忙伸手费力地将闹钟关掉。一个转身拉拉搭在
身上的毛巾又闭上了眼,准备睡个回笼觉,一闭眼就现出刚才的残梦。
大学四年,作为中文系足球队的队员,我就首发过两场,替补过七场。要真
的面对学校实力最强的政治系能有梦里的那种表现,我早进校队了。梦虽然不是
真的,但是的确很过瘾,想着想着我居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还险些笑出声来。
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怀里的毛巾,希望赶快睡着将刚才的梦继续下去。
可惜没人能够实现这样的愿望,脑海里不断闪现的只是受我支配的想象,并
不是潜意识所再生出的梦境。渐渐地,场景变了,我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嘀、嘀、嘀……」的声音忽的在耳边响起,像一只金属的
魔手将我从梦境中重新拉回了现实中,渐获清醒的意识告诉我是邻床室长大人的
BP机定时响了,这小子大概和我先前一样,还没醒过来。急性子周朗,用比先前
清晰许多的声音叫道:「干!今天莫非是吵人睡觉日?室长,你死了吗?还敢用
呼机设闹铃,新买的一定要拿出来显摆一下才爽?你他妈的难道要起来上课吗?
再不关掉,老子就过来送你一个钟(终)。」
我们的室长当然也不示弱,用他独有的低沉而偶带变调的四川普通话答道:
「你龟儿子不想活了?你忘了哪个是寝室的老大了?老子过来一拳打烂你的眼镜。」
「白痴!你要是老大,那这里个个都是老大的老大了。你以为室长是用来干
嘛的?说白了,就是帮我们扫地的。哈哈哈!」
「狗日的,你不要以为要走了,老子今天就不能把你废了,有种你就下床过
来。」蚊帐内呼呼作响,室长似乎抡起了独门兵器——大蒲扇。
听到这种对话,寝室的人都是一声不吭,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对天敌活宝,不
管三教九流、古今中外何种话题三两句就会辩论、争执直到吵架,但不管叫得多
厉害都决不会真的打起来。一般情况下就算把桌子抬起来也只是练练手劲而已,
坚持不到五秒就会放下,还大叫「手好痛」;或者把温水瓶展臂平举,显示一下
自己最近练就的肌肉;最强烈的实质性活动也不过躲在自己床上,藏身于棉被之
后,朝对方扔扔脏袜子、枕巾而已。
周朗帐子一动,慢慢露出一条缝,慢慢地挤出一张方脸,没戴眼镜,显得有
点胖,他吐着舌头道:「嘻嘻…你有本事过来打我啊!」
「嘎嘎吱吱」一通乱响,不知室长在床上干了些什么,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像是日本动画人物歇斯底里的运功,把我床也一起拉动了。正想骂他两句,就听
他下铺的东北胖子咆哮道:「干哈呢?你在床上发春呢?扭来扭去的。你俩谁再
敢在这旮捣腾,我就把他塞到厕所里去。」身高184、体重也184的胖子做了总
结性发言了,瞬间——风平浪静了。
经过这么一闹,我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了睡意,精神上完全回到现实,抬眼望
望闹钟,才9:01,这群禽兽一定不会起来的,变换了所有的睡觉姿势,翻来
覆去都无法再找回开始浓烈的瞌睡,想起床又觉得实在找不到事做,难道再收拾
一遍行李玩,或者开始拆蚊帐,但那样做很明显会被杀掉的。
「砰砰砰」,事有凑巧,居然这时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床位靠近门边的
我正在迟疑是否答腔,胖子已满腔怒火地喝道:「你妈—谁呀?」
「312的同学,有电话找你们宿舍的俞辰越同学。」对方很有礼貌。
「哦,谢谢你啊,同学。」如同变魔术,胖子有素质的一面显露了出来。
革命行动靠自觉,不等吩咐,我已经套上体恤衫,穿起运动短裤,撩开蚊帐,
一脚落在了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昨晚疯狂后留下的啤酒瓶,害我险些滑倒。略微
平衡一下,才稳稳当当下地,踩上拖鞋,咵嗒咵嗒地跑了出去。
三楼住的都是毕业年级,穿过长长的走道,可以看到两旁的寝室多在收拾行
装或者打闹,当然也有像我们寝室一样懒惰的闭门闷睡者,走道里头人来人往,
佩服这破宿舍楼的木板门居然能有如此隔音性能。长途跋涉来到主楼梯口的磁卡
电话旁,心中不禁抱怨:为啥学校就不能两头各装一部磁卡电话呢?
取下上面红色的「留机牌」,抱歉地对等着用电话几个同年笑笑,我这才拿
起了电话:「喂,你好,我是俞辰越,请问您哪位?」哈哈,四年的大学教育总
算没白受,要四年前,我保证是直截了当的「喂,你是谁啊?」
「呵呵,是我,杨玉菁。」声音悦耳动听。
「啊,杨姐姐啊,嘿嘿,好久都没和你打过电话了。」听到是她的电话,我
睡意全消,精神为之一振。
「是啊,这学期就给你打过几次电话,还有两三次你不在,哎,我实在太忙
了,呵呵,现在我可以参与广告策划了,不再是办公室打杂的。」
「不错啊,恭喜你哦。」
「还过得去吧。嗯,我听朋友说,你们今天毕业离校?」
「对啊,混了四年,终于要滚蛋了。」
「你妈妈会来接你吗?」声气明显一黯。
「不知道了,前几天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不一定有时间,毕竟要马上高考
了。」
「哦,需要我过来接你吗?」声音一下兴奋起来。
「想是想,可实在太远了,破高速路说了N年都没看到建好。而且,你今天
不用上班吗?」
「哈哈,你睡傻了?今天六月二十八,星期天……除非是有大广告来需要加
班,不然都是私人时间。」
从6月11日毕业考试结束之后,每天都在玩,我就再也弄不清是星期几了。
「哦,我弄不清了。可是你现在还赶过来会不会太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是接你啊,北京我都飞过去。」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一荡,有点飘飘然的感觉,满怀兴奋地说道:「还是
你最好啊!我们中午一点领三证,大概两点多可以弄完,大概两点半吧,在我们
中文系门口会合。你还记得地方吧?」
「当然,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哦,对了,我昨天刚买了一个传呼,你记一
下号码,有啥事可以方便联络……」
「等等,我先找支笔。」我摸索全身,体恤加运动短裤,哪有笔啊,向身后
的同学看看,表情就告诉我也没有,只好急切地往四周扫射。突然我看到了学生
会在每层楼钉的生活意见簿,哎,四年来,除了初进校的头一两个月之外,我第
一次打心底里觉得学生会是好东西。扯下一页,匆匆记下杨玉菁的传呼号码,礼
貌一番,方才挂上了电话。
难掩一脸的喜悦,我高高兴兴地往回走。没出几步,「叮呤呤、叮呤呤」身
后的电话又响了,今天电话还真是忙啊,一个同学拿起电话,没说几句话,就高
声道:「嘿,同学,你是312的吧,找你们宿舍俞辰越的。」
平时难有几个电话的我,今天居然这么受欢迎,无奈。
再次对同年们表示歉意,再次拿起话筒,重复着刚才说过第一句话。
一阵充满磁性而又异常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小龙啊,我是妈妈。」受不
了,大学都毕业了,还叫我小名儿,幸好别人听不到。
「嘿嘿,您老人家终于记起儿子今天毕业了?」
「废话,我是你妈,还有谁比我关心你啊。」嘿嘿,还有一个人比你早。「
小龙啊,你们啥时候能走?」
「中午一点才领三证,估计辅导员还要扯两句废话,两点半可能会出发吧。
嗯,对了,晚饭肯定要回来吃的。」
「哦,那我两点半到学校大门这边来,我们有辆车,正好今天退休老教师过
来体检,可以搭顺风车了。」妈妈似乎挺高兴的。
这下我可苦了,刚刚答应了杨姐姐,这边老妈又半路杀出,鱼熊不能兼顾,
只有急忙说:「不用接我了,你坐长途车过来一趟也麻烦,领了证,我和周朗他
们一块儿坐车回来就行了。」
「我们已经到了,我正在人民医院呢,刚才打你们那儿电话老占线,记住了,
两点半在大门等,要是三点还没来就给妈妈打传呼。好了,好了,就这样,记住
啊,挂了。」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电话已经挂上了。
这下我麻烦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但我妈和杨姐姐心里多少还是有
点隔阂,肯定是不愿见面的,该怎么办呢?两个人来说,似乎妈妈威力大一点,
而且她已经在省城了,赶快通知杨姐姐,希望她还没有上车,幸好给了我一个传
呼,不然就真的麻烦了。茫然之间,电话已被别人占用,都连续接了两个电话,
哪好意思再抢用了。
快步跑回寝室,从床上摸出几块钱,换上凉鞋,必须赶快去学管中心打电话,
真是麻烦啊。
*** *** *** ***
非常幸运,女人出门总是很慢,顺利找到了杨玉菁。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是
听到我妈要来接我,她也不愿见面,只得放弃。我当然也耐心安慰了一番。
盛夏未至,但在灿烂阳光下来回跑了一趟,汗珠已经爬满了我的额头,体恤
衫的上半部也已变色。回到寝室,仿佛变魔术,刚才一陀陀躲在蚊帐内的懒肉,
换成了四个穿着整齐的青年。其中两位和我一样着短裤,室长、周朗和我都是南
方人,五月底就开始穿短裤了。一直无法理解东北胖子和周朗下铺的山东帅哥为
何能如此耐温,除了运动或者去澡堂全年都是穿长裤,而且不睡凉席。多次询问,
得到的答案很简单——「不习惯」。本来寝室还有一位南方人,乃是本校家属,
免费占一个床位,偶尔来「临幸」一次,毕业考试结束之后,床上的东西都已搬
空,我们也直到昨晚「最后的晚餐」才看到他。
将床上用品取下打包,拆掉已变成灰色的白蚊帐,由于凳子昨天已交还给了
学管中心,只有坐在桌子上。看着小小的312宿舍再次变回四年前进校时的样子,
几个大男人忽的都停止了聊天,静静地打量着这凝结了我们四年苦与乐的地方。
条件不好,冬天冷、夏天热。每一层只在两边设有盥洗间和厕所,清晨和晚间都
异常拥挤。没有阳台,晒衣服要趁天晴挂在窗外,不然就只有挂在走道上阴干。
管理员又凶又恶,仿佛学校欠他们工资。室友之间也并非一直和谐融洽,不过那
些不快现在已成过去。
隐约被感伤侵袭的寝室,被一声大喝冲破了气氛,「哈哈,他妈的,居然我
在这里头还藏了几张碟。呵呵,兄弟们分了吧!?」趴在壁柜上的周朗在取箱子
的时候发现了他不知何时收藏的A片。
312寝室从最进步的「D员」——室长到最落后的「群众」——帅哥都不
是柳下惠、鲁男子,但今天大家似乎都对周朗的VCD失去兴趣,无人应答。周
朗也觉得挺没面子,只有讪讪地说:「都是经典哦,美国的巨乳荡妇,日本的制
服学生妹,嗯…还有黑人的,猛啊!都是老夫几年来的珍藏。兄弟们,考虑好啊,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依然无人理睬。
收拾完毕已然11:30,集体决定到学校后门的烤鱼店大吃一顿。
昨晚的酒意还萦绕在眉间,下午也都还要上路,大家没有要酒。湖南老板的
烤鱼虽然贵点,但味道不是盖的。新鲜的鲫鱼、草鱼劈成两半,清理干净之后,
抹上葱、姜、蒜末,洒上盐放在铁架上烘烤,淋上黄酒和香油,炭火并不直接接
触鱼身,在烤制过程中刷上适量的酱油,过不过久,让人唾液汹涌的香气便点点
透出。上桌时,撒上辣椒粉和香菜末,肚子空了一上午,哥儿几个像刚从牢里放
出来一样,一言不发,下筷如风,蘸着调料瞬间就消灭了两条。腹中约略垫底之
后,节奏才慢了下来。
香辣脆嫩的烤鱼嚼在嘴里,看着桌边的晨报,周朗的嘴巴还是有空闲说话:
「嘿,昨晚上丹麦居然4比1赢了尼日利亚。看非洲雄鹰前几天的生猛状态,我
还以为丹麦死定了,居然童话大师把黑哥们扫了,早知道半夜就看看了。」
「你看个球啊,昨晚上一个人发酒疯发到一点,回到寝室还要继续喝,上了
床老子就没见你再动过。非洲球队缺乏纪律性,状态不稳当,劳德路普兄弟加上
舒梅切尔绝非等闲之辈。今年的世界杯,我觉得还是那天尼日利亚逆转西班牙的
比赛精彩,劳尔进那个进球太经典了。可惜西班牙人太软,不擅长打逆风球,形
势一不对,全队都软了。」室长整理一下发型,手舞足蹈似乎要亲自比划一下劳
尔凌空射门时的英姿。
说到世界杯情绪一下被提了起来,我也加入了:「哎,小日子才让人大吃一
惊,输阿根廷也不过一个,进攻防守都有模有样的。妈的,中国足球……想到去
年的十强赛我就想吐。」
「干,干,干!别提十强赛,我想起马朋宇给卡塔尔那脚『助攻』就想揍人,
发誓不看中国足球了,什么破甲A,统统下岗,职业化就是球员钱更多了,技术
越来越臭。室长,你们四川也不培养点好货色出来。」周朗未等刚放进嘴的鱼肉
嚼烂吞下,就插话道。
「是国家队不好,在全舆他表现挺好的,中场核心……嗯,对了,他好不好
关不是我们四川的错,他是重庆人,川渝去年分家了。」室长急忙辩解道。
「要说到中国足球,谁能玩得过俺们东北银?」胖子塞进一块大大的鱼肉囫
囵道。说实话,胖子的足球基本功在我们中文系的确是最好的,在系队也是至关
重要的后腰。
「你得意个球啊,你个抚顺胖子,关大连什么事?辽宁队早衰了。」虽然我
们省的球队刚升入甲A,但我也不能让东北胖子专美。人就这么奇怪,虽然我也
极厌恶中国足球,可争论起来,还是要为自己家乡挣挣面子。
「哈哈,你们几个不要狗咬狗了,中国足球就是一个「烂」字,还是学我看
NBA,绝对场场精彩。美中不足,飞人乔丹要退役了。对了,周色狼,你赌爵
士夺冠,还欠我五块钱。」不懂足球的山东菏泽帅哥也开金口了。
「菏泽帅哥,你不能讹我吧,上周游泳不是我开的票吗?」周朗争辩道。
「游泳一人只要一块钱,那你还欠我四块钱。」帅哥笑道。
「大哥,那天一共五个人啊。可算是我用你的钱,请了全寝室的兄弟游泳,
借花献佛,帮你积下功德无量啊,你该谢我还差不多。」周朗舞舞筷子道。
「靠,你这诡辩王,难怪老婆调教得这么听话……遗憾啊,感觉要是乔丹没
了,看篮球一下没了动力。」帅哥是个忠实的飞人迷,尽管在中文系是个替补,
但穿的却是23号,属于偶像派,那几招不甚管用的胯下运球还是能拉来不少女
球迷。
「湖人的布莱恩特不错啊,电视、报纸到处都说他是乔丹继承人。」周朗接
口道。
「呵,我还是喜欢活塞的希尔,技术意识都好,很有大将风度。」乔丹继承
人的问题让我也来了兴致。
「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看,感觉这小子什么都好,其实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个人
太斯文,缺乏野性,不像是能称王的。你看大鸟、魔术师、乔丹他们当年……」
帅哥道。
我反驳道:「这样才能领导球队取胜啊,够冷静,岂是那些个只会扣篮的高
中生可比。」
「嘿,兄弟们,我们在说世界杯、足球赛,别扯到我听不懂的篮球上去。」
胖子终于忍不住了。
看着胖子憨厚的模样,我不禁笑道:「没办法啊,说足球就难免说到我们不
争气的中国足球。」
「哎,也是,中国足球只有一个字——臭。还是来说点实在的,辰越,你家
里帮你联系好工作没有?我们几个忙工作的时候,你可玩得够好的。」室长取下
眼镜,用纸巾擦了擦鼻子上的汗,转移了话题。
听我妈说,似乎一个同事帮我联系了一个,只不过说是内部关系,不方便提
前说,我也只好敷衍道:「有点眉目,具体还不清楚。反正肯定是要回江城去的。」
周朗晃着筷子道:「哎,你小子直接进十二中学校得了,反正你妈都已经是
教务主任了,让你进去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俩可以组成江城中学
界两大流氓教师。」
「呵呵,有道理啊,有空我们还可以出来玩几盘红警或者实况。」我笑着附
和道,「做梦吧,十二中好歹也是名校、重点,说进就进,等我妈当校长吧。哎,
我还是想干点其它的工作。」其实我要进十二中并不难,只是我一点也不想做老
师。
「干,咱们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教育,不当老师做什么,看咱们室长大哥不
是当老师吗?人家还是大学老师。像我这样的就只有进江城二十六中这样的破学
校。」周朗又嚷开了。
「啥大学老师哦,一个师专而已。哎,我还是想进成都啊,莫说中学,小学
我都愿意进,我们师大好歹在全国也有点名气的嘛,可惜不要我。」室长感叹道。
他低头擦擦眼镜,喝了一口茶水,又继续道:「还是胖子舒服,进了通用公司,
过几年就是款爷了,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兄弟们啊。」
「啥呀,也就打工仔一个。是我爸非让我干这个,我倒是宁愿呆在学校,没
事还可以踢几脚球。」胖子谦虚起来,笑得很憨厚。
平日甚少说话的帅哥,今天似乎也很有兴致,笑道:「算了,咱几个都不行,
还是人家太子爷舒服,保研了,过三年就是硕士了。」太子爷就是那位住在家里
的室友,他老爹是学校后勤处的处长。
「他好是他,关俺们啥破事儿。」胖子一向对太子爷的高傲很是不屑,「希
望他运气好,一辈子都可以靠关系混饭吃。」
「胖子说得对,各人有各人的路,「淌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
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汉。」前途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来,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当室长,以茶代酒,大家干一杯,祝各位前程似锦。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说到后面,一向坚毅的室长说话有点哽咽了,还莫明其妙地蹦出陶
行知和海子。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 *** *** ***
平时空空荡荡的中文系走道,今天十分拥挤,像是装满鱼的水缸,鱼儿挤在
里面很难畅游,惟有部分灵活者方得在其中穿行。
辅导员办公室里不时传出呼叫某人姓名的声音,声音低沉而纯厚,非常的熟
悉,是我们的辅导员刘文惠。刚进校时,只见其名,大部分同学都以为是个女老
师,结果第一次大会讲台上站出一个河北壮汉,个子一米七零,大背头,深度眼
镜,额头很宽,说话非常简洁干脆,一点也不像中文系出来的。他自称是比我们
大六届的师兄,但管理起人一点未见青年人的活力,反倒异常尖刻,没事老喜欢
来查寝室,监考时也特别严。摆脱他的专制暴政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愿望,从这个
方面看来,今天也可算作一次「胜利大逃亡」。
「喂,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你抽烟干嘛?快掐了。」周朗刚把一支香烟点燃
便被一阵尖利的女声所阻止。虽看不见人,但我九成九肯定是郭姗姗。
周朗咿呀怪声道:「哎,老婆,太闷了……抽一根解解乏。」果然是他女朋
友。
由于从高中到大学都是同学,我直接逗趣道:「郭美女,还没过门呢,这就
忙着管老公了?」周围都是一起大学四年、彼此熟悉的同学,顿时都被我逗乐了。
「呸!俞辰越,你不想活了?」郭姗姗独有的高音再次传来。
周围都是人,我连她一米五出头的身形在哪里都看不真切,说话也更加放肆
起来:「我可是你们俩爱情长跑的见证人啊,你不能过河拆桥,念完经就打和尚
吧!?」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老婆,算了,这小子嫉妒我们,咱不跟他一般计较。」周朗居然也来配合
我。
小郭一时挤不过来,也奈何不了我,大家也在乐得在这充满汗水和噪音的通
道,享受一个小小的玩笑。
一条拥堵而不太透风的通道,一群具备自主意识的成年男女,或主动或被动
地,紧密地相互「贴」着,都为着同一个目的——「三证」——聚合了过去四年
在这地方晃晃悠悠的全部目的。按一定规则划分为一个个小圈子,声调高低的聊
着各色的话题,注意力在此刻最容易被凝聚,但也消散得极快。几分钟之后,大
家已将注意力转到了新的焦点。
看看表,已经13:32,川流不息中,人已经越来越少,走道略显宽松。
看着一张张熟悉或半熟悉的脸,变化真大啊,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当初的毛
头小伙儿,如今多梳着油亮的背头或干练的短发,尽管在夏日很多人都穿着白衬
衫、长西裤、闪亮的皮鞋;辫子姑娘们早已是花样百出的烫头染发,短裙、高跟
凉鞋充满性的诱惑。眼前走过的某某似乎曾在公共课上和我抢过座儿;那边的高
个儿好像登山时拉过我一把;这个家伙不错,一起打过篮球;那个吝啬的鸟人见
之不爽,快点滚蛋吧。但是这些都已经或者即将化作一个个背影远去,有很多可
能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一些讨厌的面孔也依稀可爱起来。不觉地对路过者说出
「美女XX,一路顺风啊」、「帅哥XX,前程似锦」的祝福,简单的一句话换
回的是真诚的答谢或微笑。
终于轮到我了,我们寝室就我和周朗还等着了,没办法,一个姓Y一个姓Z,
从小排学号就总在最后几个。不知为何,我居然有些紧张,感觉是初进大学报道
时一般,心跳得有些厉害了。稳步走进辅导员办公室,除了老刘之外,还有留校
的美女团支书(早已混进D组织,不知道还能算团支书否)在。窗式的空调机很
响,像手扶拖拉机的马达,轰轰声伴着冷气,让我湿透的后背有点发寒。
老刘今天穿得很随意,白色的文化衫,浅灰色休闲长裤,黑色皮凉鞋。文化
衫是我们搞毕业活动时集体买的,上面布满了全体同学的签名(当然,也不排除
有漏网之鱼),使老刘看起来青春了不少。我小心翼翼地低头道:「刘老师好。」
又转头望向美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狠下心肠,硬起头皮,艰涩地追加了一句:
「方……方老师好。」
美女方悦噗嗤一声笑了,掩口道:「俞辰越,还没毕业呢,你就把同学的名
字忘了?」我只有尴尬一笑,算是答复。一不留神,眼光闪过,正好看到美女宝
蓝色连衣裙低胸领口里露出的乳沟,真是丰满啊,带蕾丝边的胸罩是白色的,被
撑得鼓鼓的。可以明显地感到自己心跳在加快,耳朵应该也有些发烧。
去年年底学校给了中文系两个本科生留校名额,要求是:D员,二十五周岁
以下,所有成绩不能有不及格且平均分在年级排名前十名(全年级共九十八人),
综合测评等级「优秀」,通过大学公共英语六级考试,要求非常严格。
本来我的各科成绩在年级排名八名,可算是靠边,可惜政治面貌只是团员。
大家最气愤的便是英语等级,都是学中文的,不知道英语要这么好干嘛。我大一
就过了四级,感觉还比较轻松,可惜后来不管这么奋斗都过不了六级,最好一次
考了59分,差之毫厘,遂发誓绝对不再参加六级考试。
方悦也没过六级,应该没有资格,初定的候选人里头也出现没有她的芳名。
但是过了元旦之后,她却又榜上有名了,最后成功留校。其中的内幕恐怕除了当
事人便只有我和周朗两人知道了。
*** *** *** ***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元旦节我和周朗并没有回家,而正好姗姗回江城了;
如果12月31日晚上,我俩和其它室友一样聚餐后回寝室打扑克也没事;但是
我俩却一起去游戏室疯狂地打了一晚上PS「实况足球」。
老板拉开卷帘门,新年的第一股空气涌了进来,好冷!恍惚的精神有了点清
醒的感觉。我和周朗情侣般紧密相拥,穿过了游戏室外灌满冷风的小巷,大过节
的,老天爷一点也未见仁慈,温度和去年昨晚并无分别,身上的防寒服完全没有
作用,寒风直接穿肌透骨。
在巷子口,一人买了六个生煎包供暖手、充饥之用,本来想多走两步去吃三
鲜豆皮,可惜元旦老板居然不开门。两个包子下肚,身体的战抖方才能止住。包
子吃完,走过一座天桥便可看到学校后门了,突然周朗手扶眼镜,口中含糊叫道:
「嗨,辰越,你看那边楼上下来的是不是方悦啊?」
新年大清早七点多,大街上只有一个环卫工人推着小车准备收工,显得十分
冷清。抬眼望去,从一家名叫「夜来香」的小旅馆的外架铁梯上慢慢走下来一个
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红黄绿的杂花防寒服,白色的围巾,下身穿紧身牛仔裤、白
色高跟短皮靴,显出她修长的双腿和挺拔的身姿。「嘿,还真是她。」
「哈哈,没看出来,她平时一本正经号称没有男朋友,居然岁末年终也要出
来风流快活一下。」周朗这种人,饭饱之后果然便思淫欲。
「狗屁!你就知道这些,美女过节出来玩玩也可能啊,说不定就是一群三八
在上面通宵唱歌。」尽管有点怀疑,我还是不太确定。
「哈哈,唱歌?你以为这「夜来香」是干嘛的?干,这个地方可是号称师大
后门的五星级情人馆。」
为避免彼此尴尬,我们决定暂停前进,在街边的小铺子买了两杯豆浆。望着
方悦扭动着充满弹性的屁股,已走上过街天桥,周朗才接着说道:「这里的房间
比较干净,隔音良好,有电视可看。还有就是安全,据说老板在派出所有点关系,
所以从来不会被突击检查。嗯,就是贵点。」
「贱人,看来你小子和姗姗没少来这里风流啊。」我不禁笑骂道:「像我这
种正经人当然不懂。」
「正经个头啊,哪次集体出来看片儿你自动弃权了?上次看叶玉卿那个什么
的时候,你下面一样撑帐篷。」周朗赖着老板填了些豆浆,又接道:「哈哈,不
懂这种事情,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是个老处男。」
看我脸色一暗,周朗笑着拍拍我肩膀道:「兄弟啊,不是我教育你。大学这
么好的机会,你小子也不懂得好好把握,我要不是被姗姗管得紧,现在还不抓住
好好风流一把啊。你的处男之身打算留着给谁啊?难道是你心爱的杨姐姐?哈哈!」
「少胡说啊,我们俩没那种事。」提到在我心目中有特殊地位的杨玉菁,顿
生不满,连忙提出反对,防止周朗继续胡说八道。
「干,辰越,你快看,楼梯上下来的是谁?」周朗的声调有些异样。
一个不到一米七,身材微胖,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挺着啤酒肚,顺着
方悦刚才离开的楼梯走了下来,黑色呢子大衣包裹着的滚圆身体在灰白墙壁映衬
下十分显眼。我心里也不禁暗道一声「操!」,因为这个人我和周朗都很熟悉,
他正是我们中文系的副书记——吴济生,一个平时嘴上总是挂着「政策如何如何、
教育怎样怎样」的已婚男人。
等吴济生走过了天桥,我们俩方才敢出发,由于太过吃惊,两人不约而同地
沉默了好几分钟。虽然未亲见他们二人做了些什么,但是稍微有点判断力的人都
应该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刚走下寒风凛冽的天桥,周朗就嚷道:「妈的,什么时
代啊,一群男盗女娼的东西。干,方悦这骚货倒让我老周看走了眼,平时看她谨
守男女之防,还以为是个冰清玉洁的雏儿,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东西。
干,方悦那双长腿夹在吴胖子腐败的肉腰上,不知道是啥淫荡模样。」
虽然十分意外,但我也没有觉得极大的反感,我和方悦平时也就是点头招呼
的纯同学关系,拉拉周朗的肩膀调笑道:「她又不是你老婆,你激动个头啊?她
就算直接出来做小姐,也与你无关。」
周朗也乐了,笑道:「非也,非也。老夫是觉得后悔,早知道她是这路货色,
你我就应该早点下手,就算上床不行,多少也沾点腥嘛。嘿,对了,她差不多一
米六七、六八的,跟你的一八二很配啊,顺便帮你小子破处。」
「关我鸟事,这种女人我没兴趣。」我抗议道。
「哎,小朋友不懂这些,就是这种骚妇干起来才过瘾。算了,还是留给我自
己享用了,干,干,干,真是相逢恨晚啊,一晃都要毕业了,才发现一块宝藏,
不然我专升本之前就泡她了。」周朗平时最不满被提到他专升本的事情,今天居
然自己也说了,看来方悦在他心中魅力不小。
「哈哈,现在也不晚嘛,不还有一个学期吗?你可以用她的把柄要胁她和你
共枕眠一次啊。」我也顺势开起了玩笑。
他竟恍然大悟道:「yeahh,还是你聪明啊,趁这两天老婆不在,我可
以去试试。你小子可要给我保密啊,这件事就限于我们俩知道,回寝室一个字都
别提。」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看来我的戏言他是听进去了。
至于周朗得手与否,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他和方悦的关系较之前也没啥变化。
这件事后来也没有人再提起,逐渐被淡忘了。
*** *** *** ***
刘文惠从桌上推过来的红绿白三证,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老刘今天似乎
心情不错,对我温和道:「恭喜你顺利完成四年的学业,俞辰越同学。马上就要
走上社会了,以后要学得通泰一点,男子汉不能这么腼腆,要应付社会竞争就要
胆子放大点。咳咳……」清清嗓子又接着说道:「小伙子条件不错,有身高,长
得也挺精神,成绩也还不错;平时也比较遵守纪律,尊敬老师,和同学相处融洽。
记住以后工作了一定要胆大一点,显得自信一点。」
今天居然对我满口称赞,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只有连连点头称是。谁知老
刘的「最后一课」居然还要继续:「我知道你母亲是重点中学的领导,所以你的
工作问题我不用担心了,只是你老是没签,让我们中文系的就业率没能保证百分
之百啊。哈哈,你也知道,你们这一届是第一批自谋生路……不过那只是官面上
的事情,我也不是十分在乎,只要咱同学都顺利毕业,有个好的前途,我就高兴
了。」
老刘似乎突然灵感大发,一边取下眼镜擦拭一边道:「我也知道,你们一直
觉得我这个人不通情理,不懂人文关怀。但是当上辅导员如果每天和同学嘻嘻哈
哈的,啥责任都不负,毕业的时候你们会恨我的。我也是从学生过来,这种感觉
我也有过,但是后来就明白了,老师也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又不是和谁有私
仇,哪这么无聊来整人呢?你说是吧。…哎,希望你们以后工作了能体会到老师、
父母的苦心,我这个辅导员也没算白当了。」
老刘简单的几句话居然让我的眼睛有点湿湿的感觉,不禁开口道:「感谢刘
老师四年来的培养。」
重新戴回眼镜的老刘笑道:「我今天是废话多了一点,耽误你时间了。好吧,
你去方悦那边签个字,就可以了。刘老师先预祝你事业有成,前途无量。」
离开办公室之前,我十分真诚地弯腰鞠躬说了一声:「谢谢刘老师,谢谢…
…方……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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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如果各位发现文中主角同寝室除周朗外,还有姓名出现的,请及时告
诉我立刻修改,以免造成不快。谢谢!
编辑帖子真辛苦啊!太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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